元兰确信此处没有其他人后,才专注去医治曹阿婆。
先前只是粗略地看了伤口,但现在细细瞧着,才发现远远不止那么简单。
曹阿婆失温严重,已经失去了意识,嘴唇发白不说,还一直抖着,身体忽冷忽热,嘴里吐字不清。
身上还有着致命伤,失血过多将衣服都侵透,不知是什么人下了这么毒的手。
元兰叹了口气,她的半吊子医术也只能医治小伤,遇到如此严重的情况,即便有顶级药材也救不活。
她将灵泉水小心地喂给曹阿婆,生怕遗漏了一滴。
“曹阿婆这样下去,是不是就很快好转了?”
白梅神色有些许担忧,毕竟情况危急,她又是个可怜人,若是这般不明真相地走了,那自然是痛心的。
元兰无奈地摇摇头,她只是想到了灵泉水很有用,在上次白梅受伤时也起到了效用,这次能不能奏效,还是要尽人事听天命。
“顺其自然便好。”
她话落后,将手边带血的布条清理干净,再好好观察她。
只见曹阿婆迅速好转了起来,体温渐渐回暖,人也终于不再打颤,虽然唇色仍是发白,看起来整个人虚弱至极,和方才
对比已经好了许多。
她眼皮微微扇动,不出片刻,竟然苏醒了过来。
元兰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又看了一眼身旁同样惊讶的白梅,喜笑颜开,果然,这灵泉水是有效的。
“阿婆你醒了,现在感觉如何?可有好转?我瞧着你的脸色是比先前好多了,体温也恢复了许多,应当是没什么大事的吧?”
她上前挪动了几步,坐在曹阿婆身边,关切道。
“我还当我已经下地府了,原来是被你救回来了,多谢元姑娘。”
曹阿婆因为身体虚弱,一句话要费好大力气才能说出来,可是竟然要重新坐起来,特地道谢。
“只是顺手救人,无事的,阿婆不必特地感谢,倒是你,晚上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元兰此话一出,对方的眼泪又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直接往下掉。
“是我晚上在半梦半醒间,听到曹大呼唤,他不会说话,只会咿咿呀呀,所以很好认,我心下一动,趁着其他人都没醒过来,便出了门寻人。果不其然,没走几步便看到了曹大。”
她一边说着,把元兰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曹大看起来很是着急,打手
势让我离开。但是我才刚看见儿子,有些急切,便没去分析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便询问曹二,问他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他也没来得及说,只是让我赶快离开这里,但我还没来得及走,我们就被人发现了。”
曹阿婆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的很详细,其实到此处,元兰便已经猜出来后面会发生什么了。
但她没有立刻补充,只是听着她继续道来。
她泫然欲泣,单单是这么听着,便能感觉到她比窦娥还冤。
“有一群凶神恶煞的大汉追过来,曹大拉着我逃跑,但是我这老身子老骨实在不行,在逃跑的途中摔下了山坳,才会受到了重伤,幸好有你们发现了我,不然的话我可能今天晚上也被冻死在这儿了。”
她越说越哭的越厉害,直至最后,眼泪都擦不干净,元兰看得揪心,便揽过了她的身子,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以示安抚。
“那曹大呢?”
元兰有些纳闷儿,他们所在的位置,离发现曹阿婆的山坳并不是很远,只是他们却没有见过曹大的身影,更没有在睡梦中听到过所谓打.打杀杀的声音。
“不知道曹大怎么样了,”曹阿婆
话落,起身跪在元兰面前,欲要磕头,“元姑娘,老妇知道你本事大,也有在人群说话的本事,求求你,救救曹大!让我们母子团聚,可好?”
面对如此沉重的请求,元兰难得面露难色。
她沉吟了数秒,只感觉心口压抑,如同被一块大石头重重堵住,喘息都很难。
她吐了一口浊气,看向曹阿婆,冷静地回答她。
“阿婆,我知道你思子心切,只是事关重大,我还是戴罪之身,恐怕没有办法帮到你。”
曹阿婆听她这么说,如同失去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哭得更大声了,整个人也濒临崩溃,听得一旁的白梅都跟着掉了眼泪。
元兰也是母亲,当然能够体会到她现在的心情,同样不太好受。
她看了曹阿婆一会儿,心中实在是酸涩,便松了口。
“阿婆,我会帮你想办法的,我去告知马武,让他看看能不能帮忙找官府的路子,如果能的话是最好了。”
曹阿婆见事情有转机,继续为她磕头道谢。
元兰将她扶起来,准备去寻马武,但忽然看到了她衣衫破烂又脏。
“阿婆,我来给你换一件衣服吧,等到找到水时,把这件衣服拿
去洗洗,上面有血,不要一直穿着了。”
她想到了自己随身携带的衣物中有几件干净的,便准备帮她脱下换新。
曹阿婆点点头。
元兰在为她换衣时,忽然看见她袖子上有发暗光的石头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