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在歇斯底里地大吼,但是最后声音听起来却细如蚊呐。
而这时,门忽然响了一下,一名端着宵夜进来的女官看见这样的情形不由一愣,随后贞元却仿佛见到救命稻草一般,惊恐地试图去拉住那女官的裙摆。
但是女官却动作极为利落地往后退了一步,对着裴炎恭敬地一躬身子,然后动作迅速而轻巧地端着盘子退了出去,顺便将大门带上。
贞元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眸子,但是随后她心中一股子绝望的寒意瞬间蔓延开来。
她竟然是吓得糊涂了么,这个宫里,不,甚至整个天朝朝野,谁敢拦九千岁想要杀的人。
这个男人比她想象的要残忍得多!
“啪,啪!”裴炎似乎对贞元那种窘迫惊恐的样子很感兴趣,拿着那弓弩毫不客气地讥诮地敲了敲贞元的脸。
毫不在意那弓弩上的尖利箭头将贞元雪白的额头上给划出了好几道的伤痕。
“啧,怎么,贞元,你不是想要加入本座的司礼监么,不是想要成为本座的刀么?”裴炎幽冷黑暗的眸子里满是轻慢而让人心惊的光芒。
“对于本座而言,刀这种东西,只要有最好最合适的那一把就够了,如你这般劣质的玩意儿,还是拿来当刀疤最合适了或者当箭靶也不错,比如这样……”
“嗤!”一只利箭残忍地直接插进了贞元另外一边的肩头。
“啊——千岁爷——不要——好痛——。”贞元又痛又害怕。
她许久不曾遇到过这般危险的情形,面前的男人如强大嗜血的妖魔,如今正打算拿她开膛破肚来玩弄。
“为什么……司空茉难道不也和我是一样市侩的人……你为什么对她那么好……对我……对我……”
贞元嘴唇轻颤,捂住自己血流不止的肩头泪流满脸,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他的残酷而害怕到哭泣,肩头的伤痛而哭泣。
“嗯,她是很市侩,不过她很聪明,也很直接,她想要什么,便老老实实地拿她自己有的东西来跟本座交换,她可不喜欢像你一样扮演受害者,平白让人看了恶心得很,对于你们这些装三弄四的,本座看着就手痒痒呢。”
裴炎轻嗤了一声,一脚踏在贞元的细腰上,另外一只手上的弓弩毫不客气地戳上了贞元的脑门。
“你说这一箭下去,你会不会皮肉翻卷,骨骼开裂,然后里面红的、白的全都迸开来,你这西狄第一美人换个样子不知道还美不美呢。”
贞元浑身瑟瑟颤抖,脸色发白,惊惧地看着他手里的弓弩,整个人使劲地蜷缩在一起,颤抖着嘴唇喃喃自语:“不……千岁爷,饶了我罢,我再也不敢了!”
她忽然无比后悔,在那一次被裴炎踩过之后,就该知道这个男人根本不按常理出牌,是个喜怒无常的可怕妖魔,她竟然还妄图想要接近他或者利用他!
如果这时候是司空茉在的话,估计心底就会暗自大骂,难道不是因为你嫉妒别人西狄第一美人的名号的缘故,所以才想要毁了别人的脸蛋儿么?
裴炎眯起眸子,脚尖用力,直踩得贞元脸色惨白,却硬生生地吞下自己喉咙里的尖叫,就怕自己的叫声会激怒面前嗜血的妖魔。
“来,说说看,你放出那两只八哥是个什么名堂,听说八哥身上没有任何东西,剖了肚子也没有找到任何东西,这真是让本座真是好奇得很呢。”
裴炎一边慢条斯理地把玩着自己手指上的翡翠扳指,一边道。
贞元脸色白了白,眼底闪过一丝异色,但随后还是勉力道:“贞元……那是贞元……不小心放出去了的。”
“啧,本座有没有说过本座最讨厌别人说谎了,尤其是特别拙劣的谎言。”裴炎笑了笑,如玉眉宇间仿佛暗夜里开出的血腥又暴戾的花朵。
然后房间里瞬间响起一声非人的尖叫声,短促又尖利,让人不寒而栗。
让门外的小胜子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随后又面无表情地转回头,其他守着门的门卫则以就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啧——本座素来不爱对女子动手,动起来没意思极了,女子合该是让人捧在掌心上疼爱,但是你长成这种样子,又做作的真是太讨人厌了,怎么办呢,说起来你倒是第一个让本座忍不住动手的女人,丑人多做怪。”
唔,脏死了。
就算是太平那时候,他都没有亲自动手,而是让芳官动的手,但是这个女人,三番两次地想要对茉儿和他动歪念头,真是让人忍无可忍。
贞元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唇角都是鲜血,方才被裴炎狠狠一脚踢在腹上让她只觉得——也许今天自己真的要死了。
后悔的情绪如今满满地占据了她的心中。
“哼,贞元,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嫁给了宁王,便有了靠山了?”
裴炎踩够了,欣赏完贞元惨白的脸色和一身血色之后,方才慢条斯理地收回了脚,然后轻笑道:“啧,算了,本座想过了,你既然那么想要呆司礼监,呆在本座的身边……。”
看着裴炎阴魅眸里那种毫不掩饰的恶意又诡谲的目光,贞元拼命地摇晃着头——不,她一点都不想要留在他的身边。
裴炎冰凉地笑了笑,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