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他何曾会想到她就这么在他转身的瞬间,凋零在天地之间。
他心中憋闷,陡然间仿佛想要哭泣,却没有能哭出一滴泪水,眼眶干涩而空洞。
司空茉看着他的模样,方才觉得痛快一些,心中暗自轻道:“太平,太平,在他心上刻上你的名字,这是作为朋友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即使我们永远都不可能成为真正的朋友。
但我,也依然想要为你做点什么。
然而,就在司空茉尚未回过神的霎那,忽然一种奇异的危险的感觉忽然瞬间蔓延开来。
“锃!”一声厉响,忽然一排箭雨瞬间袭向司空茉。
司空茉眼神一凛瞬间身躯后折,立刻避开了那排箭雨的袭击,但是紧随其后忽然又是一排箭雨挟着重重杀气瞬间激射而来!
不,这样短促又迅速箭头的强度,不是箭,而是连发弩!
司空茉心中陡然有不好的预感,她身形未停,不断地有无数的短弩如于一般层层射来,叮叮当当地钉了一地!
四面八方,仿佛无处不是弓弩箭雨,毫无死角,全部直逼司空茉!
甚至完全不顾还有许多绿衣人躲在角落里,瞬间惨叫声四起,血腥四溅,不少绿衣人被刺成个刺猬!
司空茉眼神一凛,这人是真的不顾一切要置她于死地!
但是数道金色的光影瞬间缠上司空茉的纤腰,另外一金光则凌厉地劈出一道罡风,凡是罡风所及,所有短弩纷纷落地!
司空茉霎那间就落入了她极为熟悉的怀抱之中。
“你这丫头光顾着和那蠢小子叙旧,这是连命都不要了么!”裴炎没好气的骂声在
司空茉的头顶响起。
司空茉微微一笑,轻声道:“这不是有你么!”
裴炎原是极不高兴司空茉和司承乾在那说话的,但是就她这么不轻不重的一句,竟让他一下子便消了气,只得轻嗤一声:“臭丫头!”
司空茉捏了捏他的手,随后冷眼看向司承乾身边那个坐在竹轮椅上的人影,似笑非笑地道:“哟,这是什么好日子,地狱门开,厉鬼复生么?”
那坐在轮椅上,容色苍白,但是双目炯炯有神的中年书生不是三年前跳了城楼的陆相爷又是何人?
裴炎眸光幽冷地锁住那坐在轮椅上的人,唇角勾起意思冰冷的笑意:
“陆相爷,当初本座还念你忠烈,送你好棺材,厚葬于你,怎么,如今是觉得那棺材不好睡所以才上来请本座重新给你打个棺材么?”
陆相坐在轮椅之上,骨瘦如柴,但是依然神色坚韧,冷冰冰地看着裴炎,嘶哑地道:
“九千岁,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算无遗策,所以看见老夫非常的惊讶,如今老夫只能坐在轮椅之上,今日这样的滋味怎么也要让您尝尝,今日你们走进了这洞天福地就休想再走出去,等老夫收拾了你们,再让太子爷回到上京重登大宝!”
裴炎看着他忽然恣意地笑了起来,只是笑意满是轻蔑和杀意:
“本座能让你死一次,就能让你再死第二次,你可相信,就凭借你们这些乌合之众也想要夺回皇位么,如果当初不是本座那十哥,今日这皇位根本就是本座的,你凭什么争!”
他摸了摸自己的手上的扳指,慢条斯理地环视了一下周围,唇角勾起妖异
冰冷的笑容来:
“不过本座觉得这个位子实在是无趣,本座要让谁坐在这皇座之上,谁就能坐在皇座之上,谁要想坐这个位子,首先就要肯做本座手下的一条狗,你们谁愿意做本座手里最乖的那条狗,本座就让他受万民朝拜,如何?”
这般狂妄、嚣张的话语从裴炎那张精致的薄唇里吐出来,却仿佛充满了诡异的诱惑力,蛊惑人心。
以至于周围的人都瞬间有些迟疑,而司承乾看着裴炎的眼神里瞬间充满浓烈冰冷的杀气,却没有说话。
如此这般简直是对司承乾和陆相等人毫不掩饰的侮辱。
但是所有人都直到裴炎说的话,完全是有地放矢,因为他确实有这个能力。
“欺人太甚!”陆相爷眼中闪过浓烈的杀意,忽然一拍墙壁:“咱们就看看九千岁,你是不是真有这般飞天入地的本事吧!”
随着他蓦然一拍那墙壁,司承乾和鹿先生都是瞬间一惊,尤其是鹿先生立刻冲过去想要阻止:“陆兄,不可,我门下弟子都还在……!”
然而话音未落,一声巨大的轰鸣陡然响起。
随后大地瞬间震颤起来!
司空茉和裴炎都是一怔,齐齐看去,皆是睁大了眸子。
只见不知道何时那天花顶上的岩壁竟然轰隆隆地瞬间裂开了来,随着天花板的裂开,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朝着这里奔涌而来。
那种巨大的轰鸣声让所有人都生出一种极为不详的预感。
而司空茉首先反应过来,脸色一变,咬牙道:“不好,那是水,潮涌湖水,这里有机关通向吸附咱们进来的地下湖泊!”
然而,她话音还没有说完,已经有庞大的水柱瞬间从岩石顶上如愤怒的水龙出闸一般猛地扑了出来,直接冲向了所有在场之人!
“啊——!”
“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