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赫云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这般模样,心中有点不舒服,眯起眼,看着她:“我还以为你会宁死不屈,怎么也不会肯帮我上药。”
司空茉一边往他肩头的伤口撒药,一边淡漠地道:
“你是希望看见我义正严词还、悲沧英勇的模样,然后找借口狠狠地教训我一顿才是吧,不过对我而言,帮不帮你上药与我自己的立场没有任何关系,我更不欠抽,所以如果让你失望了没有看到忠勇报国的戏码,真是抱歉。”
裴赫云心中暗自轻叹,如今你这模样才是让人看了很欠抽!
“看样子,你似乎一点都没有任何歉疚之情,也不见害怕,我应该赞扬你的大胆呢,还是嘲笑你的无知无畏?”
裴赫云看着司空茉的样子,讥诮地勾了下薄薄的唇角。
时间太短,所以他有点不琢磨明白,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形态变化永远出乎你的所料,而你却仿佛永远都抓不住她。
司空茉瞥了他一眼,只是淡淡地道:“你说呢。”随后也不再言语。
一时间,两人都默默无言。
裴赫云在出神,而司空茉则在专注于他肩头上的伤口,心中未免觉得有些奇怪。
毕竟裴赫云受伤已经有好几日,怎么到今日这肩头的伤口却仿佛还是新鲜的模样,虽然上了许多药物,但是仍旧有不少血丝缓缓地浸润而出。
她微微颦眉,但是她毕竟不是大夫,随后便拿了盘子上标注了止
血生肌的药粉再次给他涂抹上,再将绷带缠绕好。
裴赫云只觉得对方的动作很轻巧,也很专业,并没有任何刻意在他伤口上文章,便看着她,淡淡地问:“看你的手艺,怎么,你以前经常给人裹伤?”
司空茉也不隐瞒,只淡淡地道:“领兵之人,手下有几个人是没有受过伤的,否则若是千军万马之中军医死去,那是不是所有人都要死?”
裴赫云看了她一眼,眸光幽深:“你可以回去了,今后每日都过来负责帮我换药。”
司空茉闻言,只是身形一顿,但是也没有任何表示不愿意的模样,点点头表示她明白了,随后径自起身就向外而去。
秦姑姑看着她高傲的背影,恨得忍不住紧紧地扣住了自己的手心,看向半靠在了软枕上的裴赫云:
“主子,你怎么让那个卑鄙的妖女就这么走了,还让她给您换药,万一她要是在其间下什么毒手……您忘了龙家少爷和怜儿就是莫名其妙地死在了和这个妖女的接触之后,连十八皇子殿下回国后都变得很奇怪,这种妖女就应该扑杀了才是!”
她的声音极大,仿佛被就要给刚走到门口的司空茉找不痛快。
司空茉充耳不闻地连脚也没有停地径自离开这个院子,跟着长年再次回到自己冰冷乌黑的房间里。
她懒洋洋地坐在窗边,看着天外轻叹一声:“阿九,你再不来接我,我就要饿死了!”
时间匆匆如纷飞
的雪花一般,飞散流逝。
一下子就过去了四五日,腊梅山庄里一片宁静。
司空茉当换药药童的日子足足过了四五天,虽然每日裴赫云都宣召她进入自己的房间里,并且不允许其他人留在一边,与她独处。
但是不知道是因为肩膀上伤势总是反复发作的缘故,还是他忽然想通要做一个谦谦君子。
总之,在这一段时间里,她虽然和他孤男寡女、‘衣衫不整’地共处一室,但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她也不知道裴赫云总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到底在想什么。
但是在外头那些侍女和侍卫们的眼里,一切却似乎都蒙上了一层暧昧的纱。
这一日,司空茉又奉命要去伺候裴赫云换药。
冬日夜长昼短,天色刚刚亮了起来不久,司空茉就在长日的引领之下出了自己的房间,穿着手铐脚镣地去为裴赫云上药。
没错,到目前为止,司空茉还是一副犯人的标准打扮,虽然这个犯人伺候着这山庄里最高贵的主子。
她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跟着长日晃过了走廊进了裴赫云的屋子。
周围早起扫雪和干活的仆人或者巡视的侍卫们互相隐秘地交换了一个隐秘鄙夷的眼神,随后又继续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巡逻的时光总是枯寂无聊的,几个侍卫一边巡逻就一边聊开了八卦,一个高个子瘦长竹竿似的侍卫隐秘暧昧地道:
“也不知道飞羽督卫上次动手
的时候是不是在主子身上下了药,竟然还能伺候主子。”
另外一个胖点的也诡秘地道:“那飞羽督卫不是天朝九千岁的王妃么,一个太监权势再高也是太监,怎么能满足女人的需要呢,也难怪……”
“嘿嘿,也是,看着就是辣子,床上说不定伺候主子不知多用心……”
“就是,天朝的贵女真是贱,听说那在潲水里死掉的韩夫人还是她的姨母呢。”
“哼,无耻果然都是一脉相传的……”
侍卫们议论纷纷间已经走到了一处腊梅盛开的林子,高个子领头的忽然发现一直跟在他们最后的两个同伴却没有参与讨论,而是闷声不响,不由有些奇怪地看着那两个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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