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了半个多月的行礼,这日一早,靖国公府邸一大家子人都要去秋山祭祖,浩浩荡荡地七八辆马车就出发了。许是最近多事之秋,大家神经都紧绷着,又许是大家都期待着秋山那温暖舒适的温泉,所以一路上都轻松地说笑着。
秋山本就是风景胜地,女孩子们活泼的心性都起来了。
司空茉坐着车子,掀着帘子,看着车边白蕊、白玉几个在那笑闹追逐。
她不由唇角微弯,到底还是十几岁的孩子,不该总是陪着她在那沉寂而逼厌的深宅后院里消磨了活泼心性。
“这次去秋山祭祖泡温泉,原本是为了宽抚韩二夫人和二小姐司空仙的,但是她们母女却不去,会不会有什么事?”白嬷嬷有些担心。
司空茉倒是无所谓地眯了眼吹凉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司空仙被折磨得废了身子,沉寂了两三个月,没疯都算她本事了。”
她托着下巴看向远处:“她还要搞事,那就试试,太平大长公主可不会放过她。”
忽然身后传来马蹄的“嘚嘚”声,一骑快马从她们车队的身后超了过去。
司空茉看着那马上的骑士穿着京畿北大营的服侍,不由微微皱了眉。
不一会,就见原本在前头策马而行的靖国公领了自己的随从而来,身边跟着方才的骑士。
靖国公看着车里的人,沉声道:
“茉儿,京畿北大营有要务来报,为父需即刻回京畿大营一趟,留下宁安和一半咱们国公府上的家人在这里,护送你们前往家庙,等你们这里的事料理完毕后,为父再派人过来接你们。”
乘坐着前车的黎氏看靖国公眉宇间似有一丝焦急之色,估摸着有军机要务,她便立刻笑道:“国公爷放心,我会照顾好郡主的。”
司空茉也善解人意地道:“父亲若是忙,便自管去,家国大事要紧,这里有三婶婶呢。”
靖国公看着司空茉识大体,也估摸着上去家庙以后,也是寻常祭礼仪,也没有什么非得他到场不可的事情,便对这黎氏一拱手:“那就要麻烦弟妹了。”
看着靖国公领着人一路策马远去,黎氏叹了一声:“国公爷向来为朝廷做事鞠躬尽瘁,这几日更是忙碌,难得休息,好容易今日得了空闲,却又要赶回去,真是不巧。”
司空茉垂眸看着自己的杯子热气腾腾的茶水,那茶雾蒸腾间,她的眉目显得有些模糊。
司空茉淡淡地道:“是啊,真是不巧。”
一行人到了秋山家庙,庙里供奉的都是女师傅。
她们早已经接到了消息,早早再次将厢房打扫好,温泉沐浴用的鲜花香油也都备好了。
司空茉等人一一入庙内,重新安顿不提。
且说,这世上大约最多的就是无巧不
成书。
在另一条入山小道上,有黑衣黑马的男子领着一群精悍侍卫也策马到了秋山脚下。
有人打了个唿哨,宛如夜枭嘶鸣。
不一会从林间飞身而出一个身着黄衣,戴着蓝头巾,披着红底深蓝披风的蒙面男子。
男子一出现就扑通一声跪在为首的高大骑士面前拱手报告:“太子爷,就是此处,近日探子回报,常有天理教贼子异动,我们怀疑此处是他们窝藏据点。”
司承乾点点头,看向秋山郁郁葱葱的林木,冷声道:“所有人更衣,留下五十人把守住这些进出山的小道与通知五城兵马司、京兆尹,莫要放走一个人,其他人随我小心潜入!”
跟在司承乾身边的侍卫长忽然跪地,一脸肃穆地打算阻拦司承乾深入险境:“太子爷,您不可冒险,请留在此处,等候属下们探查出来,再报给京兆尹与五成兵马司的的人,将这些图谋不轨之人一网打尽?”
“莫向,你这是看不起我的武艺么?”司承乾眸光里闪过不耐烦。
“太子爷,属下不敢,只是望您以江山社稷为重,勿要以身涉险,您莫要忘了大婚在即,若有损伤,属下万死不足以弥补一二啊!”莫向无奈道。
他知道太子爷想要建功立业,前些日子天理教教徒不但截了苏杭送来的税银,还杀了护送税银的官兵。
那些
官兵和税银看似太子太傅裴炎的人,其实是太子殿下的人马。
这一批税银是太子殿下用来扩充势力训练私兵的重要筹码,而且被截杀的官兵里,有太子殿下的心腹。
因此在收到密报后,太子殿下震怒,难得与那位督公在对待天理教此事上有一致的意见,誓要将天理教的贼子们铲除。
若是做成了,便是太子殿下的政绩大功一件,但若是有了什么万一……自己和这些东宫护卫的一家老小都不用要命了!
所以莫向不管太子怎么想,此刻还是要竭尽所能阻止太子爷。
听闻莫向提到大婚一事,司承乾的眸光里愈发的闪过森冷与厌恶。
他想起了前些日子甄选太子良娣之时,那一出出闹剧。
太平竟然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让母后厌了贞敏郡主,又将得了母后心意的端阳县主残害得疯疯癫癫。
他去质问她之时,太平竟然毫无羞愧地一口承认,甚至说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说贞敏心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