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寂缓缓直起腰,抬眼看向眼前的人。
画角撑着油纸伞站在他面前,芙蓉伞面遮住了她的发髻,只露出一双清澈明丽的眼睛,如暗夜寒星,灼灼盯着他。
四周一片静谧,唯有雪粒沙沙地落下来,又沿着伞面滑下来,落在地面上,化作氤氲的水汽。
画角没有说话,纤长莹洁的手指捏着竹制的伞骨,两只宽大的袖子在风中翩跹飘荡。
帝寂待要说话,画角的目光忽然移开,撑着伞自他身旁走过。
这条巷子原本就有些窄,她自他身边经过时,衣袖拂过他的手背,触感如云烟般轻飘,但却让他的心骤然一跳,让他瞬间喘不上气来。
眼看着她目不斜视越走越远,帝寂快走几步,追了上去,一把拽住了她的袖子。
画角顿住脚步,伞面一扬,露出的粉面上神色淡淡的,有着从未有过的清冷:“何事?”
帝寂微微一怔,踌躇了一瞬,说道:“我没有人间的银两,眼下无法住客栈,你……能借我些银两吗?”
自画角出现,胡桃和林淮便恨不得施法消失,这会儿正极力缩在巷子里当透明人,原以为帝寂拽住画角的袖子要说什么情话,岂料却是借银两,两人顿时都愣住了。
画角显然也有些诧异,黛眉一挑,冷然而干脆地说道:“不借。”说完便欲离开。
帝寂身子一转,拦住了画角的去路。
“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露宿街头吧?你若是不愿借银两,要不然,就让我们到天罗山庄借住一宿。”
画角缓缓抬头,朝着帝寂灿然一笑:“你露宿街头与我何干?”
帝寂目光微凝,说道:“看在你我往日的情分上……”
画角扯了扯唇角,清声打断了他的话头:“我倒想知道,我和你往日有什么情?你不是说过吗,我差点杀了你,而你囚禁过我,还试图将我永远囚在云墟,敢问这是什么情?”
帝寂一时有些哑然。
画角见他不再说话,拂了拂衣袖,径直离去。
虽说她从空念话里已猜出来是他,可当真见到他后,还是有些震惊。
天门已关,他却还留在这里。
她明白他是为了诛杀阙笙而来,这是他身为云墟帝君的职责。
然而,她心中还是有一丝期待,他或许有那么一点是为她而来。
可是,他却连见她都不愿。
林淮望着画角离去的背影,唉声叹气地在帝寂耳边嘟囔:“君上,您只需告诉姜娘子,您是因为担心她才来到人间的,为何要说借银两?露宿街头有什么大不了?我和狐狸化作原身,在山野随意寻个山洞便能凑合一夜,至于君上您,瞬移回都监府不就行了?”
帝寂心情正不好,瞥了一眼林淮,并不想搭理他。
林淮却还没说够,又道:“刚才,姜娘子问您,她和你有什么情分时,您就该说爱慕她。您若是再不说,属下真的怕你再没有机会。我记得你说过,阙笙涅槃后,化作人身的模样原该是阙笙的样子,但却有几分像裴如寄,那便说明金凤凰如今已是阙笙和裴如寄的融合体。那你不担心他会抢走姜娘子吗,狐狸可是说过,裴如寄是爱慕姜娘子的。”
帝寂冷冷看向林淮:“你说够了吗?”
林淮嘟囔着说道:“我这不是担心您吗?您几万年都是无心而活,好不容易有了心又有了意中人,别被旁人抢走了。”
胡桃瞪了林淮一眼,走到帝寂面前,问道:“君上,您可是想宿到天罗山庄?”
帝寂看向胡桃:“你有法子?”
胡桃点点头。
一个时辰后,帝寂带着胡桃和林淮,已经宿在了天罗山庄。
后面明天修。
林淮望着画角离去的背影,唉声叹气地在帝寂耳边嘟囔:“君上,您只需告诉姜娘子,您是因为担心她才来到人间的,为何要说借银两?露宿街头有什么大不了?我和狐狸化作原身,在山野随意寻个山洞便能凑合一夜,至于君上您,瞬移回都监府不就行了?”
林淮却还没说够,又道:“刚才,姜娘子问您,她和你有什么情分时,您就该说爱慕她。您若是再不说,属下真的怕你再没有机会。我记得你说过,阙笙涅槃后,化作人身的模样原该是阙笙的样子,但却有几分像裴如寄,那便说明金凤凰如今已是阙笙和裴如寄的融合体。那你不担心他会抢走姜娘子吗,狐狸可是说过,裴如寄是爱慕姜娘子的。”
帝寂冷冷看向林淮:“你说够了吗?”
林淮嘟囔着说道:“我这不是担心您吗?您几万年都是无心而活,好不容易有了心又有了意中人,别被旁人抢走了。”
胡桃瞪了林淮一眼,走到帝寂面前,问道:“君上,您可是想宿到天罗山庄?”
帝寂看向胡桃:“你有法子?”
胡桃点点头。
一个时辰后,帝寂带着胡桃和林淮,已经宿在了天罗山庄。
可是,他却连见她都不愿。
林淮望着画角离去的背影,唉声叹气地在帝寂耳边嘟囔:“君上,您只需告诉姜娘子,您是因为担心她才来到人间的,为何要说借银两?露宿街头有什么大不了?我和狐狸化作原身,在山野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