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瞥到窗外有人影晃过。
他猛然抬头去看,在窗外的树后看见了个熟悉的人影。
人影在看到他抬头后,立即往树后躲了躲。
但他那身衣服只要不是瞎子都能认出来。
——是宿管。
钟阎眯了眯眼,危险的意味从他眼底流露而出。
他想不明白宿管为什么会从食堂跟踪到了医务室,并且还偷偷站在窗外窥视着他。
他能想到的唯一的可能性——
宿管是为了宿舍区管理手册而找上他的。
钟阎眉心倏地一跳。
他该不会认为是自己偷了他东西吧?
钟阎眸色渐渐变得沉暗。
既然有宿管在窗外盯着,他没有轻举妄动拿走药瓶,而是放下药瓶后只带走了纸条,随后径自离开了配药室。
他不清楚的是——
躲在树后的岑安因为差点被发现,正担惊受怕地用脚抠着四层大别墅。
——
从配药室出来后,钟阎转出拐角,在走廊另一边看到了同样收集完线索出来的孟凌澈。
孟凌澈双手揣在黑色风衣的口袋中,脸上始终带着病态的白,他安静地站在走廊上微垂着眼眉,露出沉思的表情,看来他也找到了某些重要的线索。
不过钟阎更喜欢独来独往,并没有询问别人找到什么线索的兴趣,于是他沉默地往医务室另一边走,准备自己去探索。
出乎意料的。
在两人即将擦肩而过时,孟凌澈却主动喊住了他。
“资料室我看过了。”
“最有价值的线索是一份病历。”
说着,孟凌澈从风衣口袋中掏出一本皱巴巴的蓝皮病历本。
病历本一角有被火烧过的痕迹,孟凌澈毫不掩饰地将病历本翻开,找出其中最关键的几页内容。
他压着嗓子轻轻咳了声,把病历本递到钟阎面前。
钟阎不明白他突然释放的好意是什么意思,不过病历本做不得假。
秉承着互不相欠的原则,在接过病历本的同时,钟阎拿出纸条,分享了自己得到的线索。
孟凌澈听完默默点了点头。
钟阎接过病历本,仔细翻阅上面的内容。
翻看的过程中,钟阎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几页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一个名叫程若的学生的病情。
程若,男,17岁,高三(四)班学生。
从皮肤淤青到肌肉挫伤再到手臂骨折,每隔几天他都要来医务室治疗外伤,除此之外,他似乎还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间歇性会有自杀倾向。
病历本记录的最后一段时间是9月14号。
程若留下了一封遗书后,借助寝室吊扇用自己偷偷藏起来的电线上吊自杀了。
被送到医务室的时候,他已经彻底没了呼吸。
看到这里的钟阎缓缓深吸了口气。
每隔几天出现在身体上的外伤和突如其来的自杀倾向,不难想象这个叫程若的学生是遭遇了校园霸凌。
他没想到在无限副本中还有这样老套的、令人气愤的背景故事。
钟阎将病历本翻至最后,赫然看到了一行总结性的小字。
——9月14日,程若上吊自杀于404寝室。
又是404?
这么巧吗?
就在钟阎诧异的同时,诊疗间的门突然被推开,钟阎眼疾手快将病历本塞进兜里,这时张医生走了出来。
张医生看向走廊上的两人,口罩下发出沙哑粗粝的声音。
“他已经没有大碍了,但需要在这里住一
晚观察,你们先回去上课吧。()”
“⒃()”
张医生狐疑地打量着他。
岑安赶紧套近乎,“我是新来的宿管,昨晚和你联系过的。”
张医生有了印象,轻轻颔首算是承认了他宿管的身份。
见此岑安松了口气,他看着张医生手里的药瓶,忙问:“张医生,你这是要出去吗?”
张医生嗯了声:“给校长送药。”
听到校长两个字,岑安眼前顿时一亮,趁机主动揽活,“要不我帮你送吧?”
张医生往外走,直接拒绝:“不用。”
岑安厚着脸皮拦住张医生,指了指诊疗间,说道:“我看你这好像还有病人,你放心把他一个人丢在这儿吗?”
张医生迟疑了。
他倒不是不放心那个胖子,而是不放心和胖子独处一室的李穆言。
李穆言长期被阴气侵蚀,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了,他确实不好走开。
想到这,张医生把药瓶递给岑安,嘱咐道:“一定要在中午之前送给校长,校长办公室在四楼。”
教学楼四楼?
岑安一边记下一边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张医生。”
张医生嗯了声,转身返回配药室。
没了张医生在,岑安敛去了嘴角伪装的笑容,视线投向不远处的诊疗间。
诊疗间的房门没有关严,透过半掩的门缝,可以清楚看到两张病床。
一张躺着戴眼镜的死胖子。
另一张躺着npc李穆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