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这般的桃源之地,也发生那样的惨案。”
晏县令一下子瞪大眼睛。
顾月息淡淡颌首,清贵的面上波澜不起一派从容:“晏县令既是不愿,我等便先行告辞了。等到卷宗移交六扇门,再发到我等手中,快则半月,到时候再来请教晏县令。”
真有这样的恶徒,半个月,清苑县指不定都被屠戮干净了。
晏县令背到后面的手不由攥紧,再也笑不出来,神情冷凝:“且慢……”
“多谢晏大人。”
六扇门三人抄录了卷宗上的信息后,原封交还,立刻动身赶往案发之地。
那户人家姓殷,乃是本地底蕴颇深的大户,家中虽然并不显赫,几位姑娘却都嫁的不错。因此在官吏之间颇有几分说得上话。
其中最小的姑奶奶正是嫁给一个姓冉的官员,该官吏好巧不巧正是晏县令上面的大员。因此,作为本地最高父母官的晏县令,也不得不卖他们几分人情脸面。
六扇门三人到了殷家后,自然不需要再像对晏县令那样,好言诱劝。
当殷府的大门打开后,风剑破便亮出神捕印:“六扇门办案,闲人退散。”
殷家便是在朝中有多少显赫姻亲,此刻也鞭长莫及。
在六扇门这尊百无禁忌的利刃面前,只得选择配合。
殷家主事老爷沉着脸,脸色微怒又颓败:“此事实在是……唉,还请诸位大人莫要对外宣扬。家门不幸啊。”
他掩面别过脸,叫来一个嬷嬷一样的人,让她来说:“照实说就是。不需隐瞒。”
“几位大人有所不知,这采花贼确有其事,只是跟我们家的姑娘小姐可没什么关系。是伺候表小姐的一个丫头遭了难,小姐吓坏了,这才嚷嚷了出去。她小姑娘家家的,不知道名声轻重,却是念着主仆情谊想为那丫头讨公道。还请诸位老爷们明鉴啊。”
顾月息冷静自持:“受害者在何处?”
他气质清冷高贵,便是毫无厉色淡淡说来,也叫人不能拒绝。
殷家的人脸色难看,但还是领他们去见了人。
在昏暗的柴房里,他们见到了一个疯疯癫癫的姑娘。
看得出来,纵使粗服乱发,那姑娘的身姿容色也不差任何小家碧玉。
当真是可惜了。
顾月息看向诸葛霄:“能不能让她画图辨人?”
诸葛霄略略皱眉,脸上却带着温柔怜惜的微笑,一点一点试探地与那姑娘沟通起来。
顾月息便与风剑破一起走出来,也让其他不相干的人腾出地方给诸葛霄施展。
他们也见到了魂不守舍的冉小姐,她浑浑噩噩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惊弓之鸟似得,颠三倒四半天也说不出几句连贯的字句。
谈话进行的并不顺利。
月出东山,三人也不便再打扰,便暂且先行结束,明日再来。
诸葛霄做主将那受害者带走,想办法医治。
毕竟,“殷家人的态度,很可能是想处理掉知情人,以保全家族女眷清誉。这样下去难保这姑娘不会遭到意外。”
在大户人家,奴婢失足落个水,半夜柴房失个火,投井上吊什么的,简直太正常了,便是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们将人带走时候,殷家那些人的脸色都极为勉强,只是无可奈何才不得不放人。
六扇门三人此前是住在驿站,三个大男人带着个疯疯癫癫的姑娘,驿站里就不便了。走在路上的时候,诸葛霄便召唤了下属去租赁一个清幽的小院,找个靠得住的老妈妈好照顾那疯姑娘。
大夫倒是不用找了,诸葛霄本就是个不错的大夫。
“那个冉小姐表现的很慌张。”顾月息说,“她支支吾吾说是没看清人,提供不出什么线索,可若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又怎么会这么惊恐心慌?”
诸葛霄面无表情点头,他私下面对自己人的时候话很少,能不说就不说,不同于在外人面前那么八面玲珑,招所有人喜欢。
但这恰恰是他最放松真实的状态,他平日里耗费的心神太多,体质又不宜习武,长此以往精力跟不上消耗,难免倦怠。顾月息他们都知道,故而也很包容他。
“是她认识的人。”诸葛霄的脸上并无担心,“排查一下,一个闺秀小姐认识的外男不多,很快就能查清……”
当他们说话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街上都已没什么人。
风吹云遮,月色被掩去仅剩的辉光,整个街巷便陷入隐隐绰绰的黑暗里。
不至于是伸手不见五指,却也极为朦胧昏暗。
三个人都已习惯了走夜路,对此并无太大反应。
街巷两旁的屋顶上,黑色的野猫灵巧鬼魅地摇曳着尾巴闪过,如同一道流动的黑雾。
经过一处隐匿在黑暗里的屋脊时,尾巴扫过一道黑衣身影,绿油油眼珠的野猫顿时炸毛一般看去,却是一声也不敢出,瑟瑟发抖埋在爪子里,软软地嗷呜一声。
黑衣人无动于衷,如同一尊雕塑矗立在那里。
街上的三人一面讨论着案情,一面从下面经过,没有一人察觉到异样。
顾月息正说道:“此案不难,只是我实在看不出来这案子和佛寺灭门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