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簪尖利一端划过他袖袍,衣帛破裂。
“今日祝明瑶与你贺文轩恩断义绝,割袍断义!
自幼情谊、两家情义皆如此簪!”
清冽绝决的王音铿锵有力,期间破碎的半截袖袍飘落在地,金步摇随之砸在地上,清凌凌一声回响,断为两截。
“两家百年情谊,世侄女何必如此冲动!”
贺家家主拍案而起,身形急掠在庭院当中,高声说道。
在唐安仍旧侧身相对时,他看向贺文轩,转为怒声训斥。
“文轩还等什么!念在你只是一时被妖女所惑,当下速速对明瑶大礼叩拜奉为赔罪,继续完成婚约!”
“父亲——”贺文轩着急大喊。
唐安却比之更快,“如此不忠不义、刻薄寡恩之人,不配为我祝明瑶之夫,岂配与我祝家联姻!”
“瑶儿!”祝母疾步奔出。
唐安回眸看去,眉眼冷锐,眼中却刹那间显出凄婉痛恨。
祝母掩面而泣,不忍再逼迫。
“此方是我贺家对不起祝家,但婚约是在祝兄在世时订下,更是武林中诸人见证!
世侄女有气应该,婚姻却非儿戏,当下该当文轩请罪,妖女更不容于她放肆!”
话音未落,贺家主表明自己态度,隔空一掌拍去,沉猛爆裂的掌锋直对星摇袭去。
星摇脸色苍白,无力反抗。
贺文轩大惊,拔出配剑,极力相挡,最终二人合力勉强挡下,贺文轩也半跪于地,受了些伤。
“为何妖女初来作乱时,贺伯父视若无睹?若非我出手,二人岂不早已远走高飞?”
唐安话锋直向贺家家主而去。
贺家主微愣后,神态温和,一派包容,“我原只道文轩年幼无知,才暂被妖女蒙蔽,便在祝家四方命贺家子弟谨防妖女来袭,却不料仍是防备不足。”
不顾成小辈无状,唐安冷声相讽,“妖女抢婚固然罪大恶极,可他贺文轩便全然无辜吗?
要走的是他,口口声声说不能负妖女,要负我的也是他!”
“你说贺家极力防备,那为何不对贺文轩本人防备?
既要让他与我结成婚约,便该打断他腿、中下毒,让他想走都走不了,岂不才是万无一失!”
唐安迎风而立,如火嫁衣翩飞,额间花钿鲜妍更显眉目艳绝,整个人明艳不可方物。
在贺家主眉头微皱,贺文轩半跪在地抬头难以置信目光中,唐安红唇冷艳。
“仍防不住妖女,便在武林诸派见证下,对之放言若胆敢踏出祝家一步、便剥夺贺家少主身份、下达追杀令,另立一个继承人。
这才让我看到贺家的态度!”
“你是怕自己嫁不出去吗,才这样苦苦相逼!轩哥哥就算被强迫娶了你,也不会喜欢你,你何必如此的强求!”
星摇拉着贺文轩起身,冷声呛道。
“我只要口口声声死者为大,贺家与祝家联姻绝不有失的贺家主发话。”
唐安自顾的看着贺家主。
贺家主面露为难,贺家主母、他的妻子当即上前。
“明瑶,我知你是气糊涂了,文轩更是一时糊涂,你又怎能如此刻薄——”
“说我儿刻薄,贺家如此莫不是欺我祝家无人!”
祝母擦去眼泪,上前寒声道。
贺家主眼看妻子被祝家主母牵制,又于儿子和此方苦主已故义兄独女冷冷注视下,一时沉吟难语。
贺文轩看过地下数柄长剑、自己半截袖子、还有那根已一分为二的金步摇,突地两步上前,对父亲深深拜下。
“父亲,孩儿不孝,让您失望和为难了。”
他再躬身转对唐安。
“是我有错在先,对不起祝家,对不起已故祝伯父,更对不起明瑶你!”
“但星摇中毒刻不容缓……明瑶受辱不过、我且受你一剑、平你之怒。
待事了,我再回来请罪,可好?”
唐安高高昂首,明光下,面若芙蕖,傲骨凛然。
“来人、拿我秋霜剑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