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第一次出现在晚香面前。
他们很客气,但能看出隐隐有些不忿,却还要撑一张笑脸掩饰。
“今儿我们来其实就为了一件事,想问问顾家打算来提亲的事可是真?”坐下后,是马氏开口说的话,乔申和乔长盛坐在一旁,两人都一副懒得理会晚香的样子。
晚香也不意外马氏会这么问,很爽快地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二常以后就跟我们过吧,你放心二叔一定待他像亲儿子一般。”坐在一旁的乔申道。
果然来了。
晚香也懒得与这一家人装相,脸当即冷了下来,很冷淡地道:“这事二叔就不用操心了,我已经递话给族里,等等看族里那边怎么说。”
一听这话,乔申坐不住了,站起来道:“什么叫等族里怎么说?这是我们乔家自己的事,我跟大哥是一个亲爹,如今大房没人了,侄儿跟着叔叔过不是理所应当。”
就是因为理所应当,晚香才做了这么多事,也是想逆转局面。
懂的人都懂,乔申可能也懂,只是不想懂吧。
“二叔,为何递话给族里,你懂我也懂,咱们也就别绕什么弯子了。二常不愿跟你过,我的想法是他还跟我一处,等他成年了自然回了乔家来。”
见乔申还想说话,晚香打断他,“当然你放心,乔家的所有家产都是二常的,等他成年了我会一并交给他。”
乔申被她堵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直喘粗气,僵持了好一会儿,他才又道:“你这妇人不通人情世故,我懒得跟你说,我还是去找族老说去,我可没听说过哪家的媳妇出嫁把小叔子带走的,说白了你还是舍不得乔家的家产!”
晚香微笑着道:“二叔慎言,你这话拿出去说恐怕会被外人笑话的,嫁给了顾先生,我还要乔家的家产做甚?”
“你——”
这话示威的味道太浓,乔申又被堵了个仰倒跌。
可能说她说的不对吗?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世人都懂这个道理。如果不出意外,顾先生明年就是举人老爷了,能看中这点家财?!
乔申甩袖而去,乔长盛随后跟上,马氏还想做点表面功夫,连连摇头叹气说晚香太不尊重长辈。
可晚香是谁?各种场面话,虚情假意的话听了不知几许,自然知道该怎么应付,装没听见就成了。
按下不提,乔申回去后就和马氏一同去了三老太爷的家,还是像以往那般,他去见了乔连智,马氏去见了三堂奶奶。
又是赔笑,又是说好话,又是暗示,等两口子回去后一对,人家根本没给个明白话说管还是不管,只说要先看看,不着急。
“是不是乔秀秀根本没给族里递话,她是骗咱们的?”马氏反应过来道。
乔申一愣,旋即沉了脸。
此时他也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做了出头的椽子,说不定人家根本没有递话,是他们坐不住先找了过来,反而帮对方把话递了出去。
只是现在让他认下这个,未免太伤颜面,遂斥了马氏两句就爱胡思乱想,两口子便睡下了。
另一头,乔连智已经上榻了,半躺在枕头上,手里拿着烟杆,也不知在想什么。
三堂奶奶坐在妆台前,她也刚洗漱准备歇下的。换做以往,这个时候他们早该歇下了,偏偏乔申两口子的到来乱了时间。
三堂奶奶是个仔细的人,几十年都没变,将头上的头饰拆下,又把头发梳顺了,要多梳几遍,从头到尾的梳,这样活血通经络,才将头发松松的在脑后挽了个髻。
看了一眼斜躺在榻上的老头子,她想了想道:“这事你是咋打算的?要不要问问爹?”
显然她也是一时没了章程,不然向来有主意的她不会这么说。
“这事去打扰爹不好吧,他老人家身子骨又不好,这两年人也糊涂了,你问他他能说个甚。”
“可当初去请顾先生,爹他老人家不也去了。”
听了这话,乔连智瞥了老妻一眼。
说是去了,可谁不知是什么情况,三老太爷上了岁数,人有时候清楚有时候糊涂,即使出面也不过走个过场罢了。就是摆个样子,当初去的族老也不止他一人,说不定你现在去问他顾先生是谁,他不一定能说上来。
“那你说这事咋办?那乔秀秀我倒是小瞧了她,如今这么一出倒是弄得我们进退不得!”三堂奶奶抱怨道。
怎么进退不得?
其实在乔申两口子上门之前,三堂奶奶就听说了顾家要去提亲的事,只是坐在他们这个位置上,凡事不能先动,要等着人把事递到他们面前,他们才能做出反应。
可万万没想到,上门的不是乔秀秀,反倒是乔申两口
她端起,先轻嗅了下,再用盖子抿了抿上头的茶沫,才轻啜了一口。
“好茶。”
相视而笑中,两人放下各自手中的茶盏。
至于三堂奶奶是如何知道晚香爱茶,第一次二人见面又是何等场景,第二次见面又是如何局面,似乎都在这一笑中过去了。
三堂奶奶松了口气,笑脸越发缓和,接下来的话自然也好出口了。
“听闻你和顾先生有成亲的打算,你是个主意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