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仅仅是对普通人来说,对于有‘武功’的人来说却不用如此。
可她这副样子,眼睛晶亮,满脸好奇,仿佛又回到当初她才进宫不久时候的样子,天性单纯烂漫,对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好奇。
只是这样的一面随着宫里日复一日的倾轧渐渐减少,到后来几不可见,再想到在这个世界初见她时,她满眼忧虑彷徨,几番忐忑试探他是不是那个人,古亭的心顿时化成一滩水。
也就顺着她,给她讲山里的参都是有年岁的,甚至年岁久了还会成精,一般人看到人参提前用红绳儿拴起来,就是怕人参成精遁地跑了。
明明早就听过的,一个听得津津有味,一个讲得十分投入,似乎换一个身份去讲去听,别有一番滋味,以至于王长安站在门外看了看,根本没敢进来,还把两个小外甥女都带走了。
晚饭,晚香又做了顿好的。
她十分高兴,在饭桌上当着全家人的面,宣布明天就可以开始准备盖房子的事了,甚至因为古亭的私房钱出乎她意料的多,她还贪心的宣布家里盖砖瓦房。
盖砖瓦房可需要不少银子,王长安直接就问了出来。
“姐,你哪儿来的银子起砖瓦房,要知道起一座砖瓦房可不便宜。”
“你古亭哥有银子。”晚香道。
“姐夫哪来这么多银子?”
因为这句姐夫,古亭目光诧异地闪了一下,晚香则红了耳尖,忙道:“说有银子就是有银子,你别管。”
其实提起这句姐夫,也是有故事的。
古亭和晚香成亲后,王长安一直没改口,还是叫哥。古亭也不是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便也没说什么,还是这两日古亭进山,晚香成天魂不守舍,王长安实在看不下去调侃了她两句,问她是不是担心姐夫了。
就为了这句调侃之言,晚香从灶房里追出来打了弟弟好几下,当然这就是笑闹,此时当面喊出来也算正式改口了。
算是喜上加喜,晚香虽然有点局促,到底也是个大方的人,甚至还因为心情喜悦,忍不住畅想了下房子盖怎么盖才好。
这时,古亭冷不丁道:“你之前答应毛嫂子要摆酒,要不先办了?”
晚香一愣,转念想确实也该办了,不然等起房子忙起来也顾不上。
可这个人,怎么这时说起这个?
她用狐疑的眼神看了古亭一眼,还不及细想,边上王长安插了一句:“是该摆,不过摆之前是不是该回趟家?”
好吧,事都来了。
*
晚香还是打算回趟王家。
其实她一直挺排斥回那个地方,一种说不上来的感受,可能是王家的气氛太压抑,可能是刘氏的眼泪让她既心疼又无助——当初她回王家,是她初到这个世界最彷徨的时候,在想象中应该给她支撑的‘娘家’,并没有给她支撑,反而让她压抑得想逃。
又是闹翻的情况下离开了,所以每次王长安提出回家,她总是找借口拖延。
眼见拖不下去了,毕竟是改嫁了,这件事总要跟家里说一声。
古亭问需不需要他同去。
晚香犹豫了下,点了头。
早晚都是要见,不如一次解决,只有临出门前王长安的目光略有些忧心忡忡,不过彼时气氛沉默,倒也没有人注意他。
晚香专门找里正家借了牛车,车上除了一家四口人及王长安,还放了些古亭专门去买来的糕点、白糖、茶叶、米面和肉。
这算是当地乡下的风俗,定亲的时候都要准备这些东西,不过晚香和古亭已经成亲了,说是定亲也不太妥当。总之古亭是按照习俗都准备了,不扎眼但也不寒碜,他还准备了一个红封,管晚香要了十两银子放进去。
晚香见他揣进怀里了,干什么用她知道,但也没说什么。
一路上十分安静,两个孩子似乎知道王家不是什么‘好地方’,每次去了娘都不开心,自然开心不起来,晚香是头疼着到了王家该怎么说,另外两人也沉默着,各有各的心事。
牛车到了王家大门外,听到动静,屋里的妇人都迎了出来,晚香率先下了车,古亭下车后,主动把两个芽儿一一从车上抱下。
刘菊儿见车上放着的东西,眼睛一亮,大步走过来:“怎么这么些东西,家来还买这些东西做甚?”嘴里这么说着,她已经伸手去拎篮子了。
晚香也没说什么,有人出力气,自然是好的,她当然清楚大嫂的性格,不过这些东西本来就是给家里的。
刘氏在古亭身上迟疑地看了两眼,而张秋霞的目光却落在篮子上。
王长安眼瞅着正在跟娘、大嫂说话的大姐,拉了古亭一把,低声道:“姐夫,要是等会我爹说了什么不好听的,你可千万担待。”
按下不提,进了屋,众人坐下,刘氏去了里间门外,对门里头说了句香儿回来了,还来了客。
话音刚落,里面就传来一个有些粗哑的声音:“她回来做甚?”里面的人边说还边咳了几声,正是王童生。
刘氏没再理,来到桌前,对晚香笑着道:“你爹就是这个脾气,你们坐,我让你嫂子给你们倒水。”
“娘,还是我去吧。”王长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