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打算嫁人。”晚香道。
“不打算嫁人?你别告诉我,你真要给杨大志守?”马大嫂子一个咋呼,就转回来了,拉着她的手,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你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死脑筋,你现在还年轻,早点改嫁还有好日子过,难道真要等到老了以后再后悔?”
“那倒也不是,嫂子我……”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说白了就是死脑筋,想不开,还念着他!我以前就见过像你这样的,头两年怨,后面恨,再恨几年突然就后悔了,耽误的是自己的时间,人家媳妇儿子热炕头,一家人过得热热闹闹的,你说你图啥?”
这马大嫂子说起话跟连珠炮似的,根本不给晚香插嘴的机会就说了一通话。
晚香一直听到她说完,才道:“嫂子我真不是还想着他,就是有点乱,你说我这才多久,哪有什么心思想这个。”
“反正你好好想想吧,毕竟是一辈子的大事。不如这样,我过两天再来,你多衡量衡量,嫂子不会害你的。”
“嫂子,我知道,真是谢谢你了。”
等把马大嫂子送走,晚香只有一个感觉,就是精疲力尽。
她自己坐了会儿,刚打算起来一抬头就看见站在门边上的大芽儿。
“怎么了?过来说话。”晚香招了招手道。
这孩子心思重,她是早就知道的,会这样肯定是听见她跟马大嫂子说话了。
大芽儿本来不想说,可晚香这回也学到了,拉着她小手不丢,大芽儿磨磨蹭蹭,扭捏了半天才开口:“娘,你要改嫁?”
晚香这才突然明白,她不是一个个体,还有两个孩子,每个人存活于世,很多事都不能随心而欲。譬如当年的杜晚香,譬如现在的王香儿,不管她改不改嫁,首先要考虑的是两个孩子,所以她也没避着大芽儿。
“那你希望娘改嫁吗?”
大芽儿抿着嘴不说话。
晚香心里叹了口气,也不想逼她,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道:“娘不改嫁。”
“那你怎么养活我和小芽儿?”
“你不是知道,娘会做胭脂,到时候做胭脂赚银子养你们。”
“可要是卖不出去呢?”
晚香扶额。说这孩子心思重,她还真是重,连这个都想到了。
“那你的意思就是不反对我改嫁了?”她饶有兴味地看着她,打趣道。
大芽儿想了想道:“他要是能对你好,对小芽儿好,我就不反对你改嫁。”
晚香正想点头夸赞她,突然反应过来:“那你呢?”
“只要他对你好,对小芽儿好,我?我没什么。”
晚香的眼泪一下子到了眼眶,笑着将她拉进怀里,揉了揉:“你个小丫头片子,年纪小小的,心思这么重。我是大人,你是小孩,这些事情不是你该操心的,相信我,我肯定能养活得起你跟小芽儿。”
*
说是这么说,晚香心里却没谱。
毕竟胭脂这种东西不像别的,她做出的东西她有信心,绝对是好的,可卖给谁怎么卖,她却从来没认真想过。
因为这,她不可避免有些焦虑起来,却又怕让敏感的大芽儿洞悉,只能强忍着。
也因此当看见向来稳重的小山,忽地一下站了起来往院门处跑去,她甚至有些高兴,下意识就跟着小山迎了出去。
手里拎着东西的古亭一愣,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你知道我来了?”
晚香往后退了半步,有点尴尬地往后踢了踢脚:“这不是有小山提醒嘛。”
可古亭并没有忽略她那满怀期待,甚至有些兴奋的样子。但这时他也意识到晚香为何会这样了,眼中闪过一抹失望,却没有说什么。
果然等他把东西放下,晚香一边给他帮手,一边就问他什么时候能进山去看看。
“再过两天吧,你不是说要晾晒十日以上?”
“这样啊,我还以为有十天了。”晚香有些失望道。
现在古亭每次来,就等于有肉吃了,也等于有人陪自己玩了,所以小芽儿看到古亭很亲热。
明明一个还是懵懂不知的小人儿,一个话少冷漠,却总能组成一幅和谐的画面。
上次古亭似乎答应了小芽儿什么,把猎物处理了后,就在院子里坐了下来,手里拿着几片干净的竹叶。
小芽儿偎在一旁,一会儿转个圈,指挥着说要小兔子要小山还要小鸡。
古亭没说话,但修长的手指翻飞如风,不一会儿就编了个只小兔子,可把小芽儿喜欢的,连连拍手。
晚香含笑地看了一眼,进灶房做饭。
外面,小芽儿捏着竹蜻蜓,古亭已经在给她编小山了。
其实小山就是小狗,但现在小芽儿不叫小狗了,叫小山。
“小叔叔,什么是改嫁?”
古亭手指一僵,抬起脸道:“怎么问起这个?”
“我听娘在跟姐姐说改嫁的事,娘还哭了,还偷偷不给姐姐知道。”
古亭腾地一下站起来,往灶房走去。
“你要改嫁?”
本来这会儿天还没黑,晚香在灶房做饭还能借点门外的光,突然被这么堵了上。
“怎么了这是,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