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晚晚眼睛陡然散发出光彩，但顿了一下，又归于平静。
“算了，跟我也没关系。”
她之前就是多管闲事才会被卷进风波，这次是真的长记性了。
裴霆渊拿毛巾给她擦手，语气淡淡的，“说不定明天你就知道了，不过肯定不会是好事。”
郁晚晚挑了挑眉，“梁露露可是明瑶的头号舔狗，有她护着，明承允还能动梁露露？”
“那可不见得。”裴霆渊想到一些事，语气便有些意有所指。
郁晚晚追问，他却什么都不肯说了。
男人抱着郁晚晚放到床上，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
“先别睡，说会话再睡，不然我怕你不舒服。”
郁晚晚乖乖点头，手里把玩着裴霆渊的手指。
“不过我一直有个疑问，大叔，你要老实回答我。”
裴霆渊宠溺地揉搓着她的耳垂，“想问就问，我有哪次没跟你说实话吗？”
郁晚晚还真的想了一下，虽然他之前有事瞒着自己，不过只要能告诉她的，基本上不会骗人。
除了在丰城那次。
“大叔，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明瑶不是一个单纯的小女孩的？我记得你之前挺吃她这一套的啊。”
以前明瑶还会装病吸引关注，从那次明老爷子当众训斥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犯过病了。
郁晚晚不屑地撇嘴，这病可真听话，说好就能好。
沉默了好一会，裴霆渊才闷闷地出声。
“以前是当局者迷，我在她设的局里，很难看清楚真相。”
“后来有了你，我才不会像之前那样考虑问题，然后就发现了她其实并不单纯。”
裴霆渊拧着眉，突然苦笑，“其实我早就有察觉了，不过她对我有两次救命之恩，我选择忽略罢了。”
严格的来说，是因为明瑶之前的小心思并没有伤害到裴霆渊和他身边的人。
直到郁晚晚出现，明瑶还是用老套路想挤走郁晚晚，裴霆渊这才开始提防。
但是多年的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轻易改变的。
郁晚晚靠在他怀里，神情若有所思。
两次救命之恩……
第二次或许是真的，但第一次完全就是明瑶冒领功劳。
可当时他们才几岁，明瑶就已经在裴霆渊身上下钩子了吗。
郁晚晚蹙了蹙眉，试探着问：“大叔，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以前你落水有人救了你，你怎么认定那个人就是明瑶？”
裴霆渊神色恍惚，想起来他好像没有把具体的原因告诉过郁晚晚。
“救我的是个女孩子，瘦瘦小小的，而且她还会用药，后来我查到那个时间只有明瑶也在乡下。”
或许就这样认定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有些随便，但却是裴霆渊这么多年的心灵慰藉。
更别提明瑶在这件事之后又救了他，足以想象明瑶在他心里的地位。
郁晚晚垂下眼帘，心底有些酸酸的。
要不是明瑶太贪心，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烂，恐怕都等不到她遇到大叔，他们两个就结婚了。
可是纸包不住火，谎话总有一天要被拆穿的吧。
郁晚晚轻轻呼出一口气，闭了闭眼睛。
之前大叔问她是不是在五华山住过的时候，她否认了。
那是因为当时他们还不熟悉，郁晚晚不想和他牵扯太多。
现在这种情况，她也不愿意让明瑶再继续骗人。
“可是我记得明瑶的水性并不好，她当时才几岁，怎么可能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还能把你拖出来？”
郁晚晚状似随意地说出自己的疑问。
“而且她好像并不懂中药，上次年年在她眼皮子底下吃了那么久的中药她都没发现呢。”
卧室里安静下来。
裴霆渊眯着眼睛，心里的疑惑再次被挑起。
他之前就怀疑过这两点，但因为发生的太过久远无法查证，问明瑶她也只说自己是误打误撞。
这么多年他就一直稀里糊涂地以为明瑶是她的救命恩人。
裴霆渊抿了抿嘴角，“你说的有道理，有机会我再试探她一下。”
郁晚晚来了兴趣，撑着他的胸口抬头看他。
“大叔，如果你发现救命恩人不是明瑶，那你打算怎么办？”
“继续找她，弥补这么多年的亏欠。”
裴霆渊语气真诚，如果不是当然那个人，他活不到现在。
郁晚晚撇嘴，“我问的是你打算把明瑶怎么办。”
“她有没有救你她还不清楚吗？这么多年她都借着这个机会接近你，你就不打算追究了？”
明瑶这一句谎话，可耽误了好几个人呢。
裴霆渊报恩报错了人，白白被使唤这么多年。
如果救他的不是自己，是另一个苦命的小孩呢？
或许因为明瑶这句话，那个小孩本应该被改变的命运就被耽误了。
郁晚晚盯着裴霆渊，期待他的回答。
“我不知道。”裴霆渊神色复杂，脸上仿佛笼罩了一层阴霾。
“就算第一次不是她救了我，第二次她确确实实是帮我挡了枪，我没办法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