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郁晚晚余光瞥了挡在车前的裴霆渊一眼,老老实实地坐回车里,轻声嘟囔道:“也不是非得今天拿到画,以后再想办法就是。”
裴霆渊眉头微蹙,紧绷着脸:“那三幅画就这么重要吗?为什么非要不可。”
“它们……值钱啊。”郁晚晚眼睛都没眨一下地说。
裴霆渊轻嗤了声:“值钱?”
郁晚晚煞有其事地说:“对啊,你可能不了解,林风眠大师离奇去世后,她的作品一度被炒到天价。”
“光一副《春日宴》就能拍出三千万的高价,陆修手中的那三幅少说也得值一个亿吧,这么多钱谁能拒绝。”
裴霆渊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对这番言论没有发表任何见解。
他根本一个字都不相信。
郁晚晚看起来一副贪财的样子,事实就当真如此吗?
她也在玫瑰庄园住了快一个月了,家里许多摆件和家具都是价值连城的古董,他书房里也有不少绝迹字画,随便一幅都比林风眠的那些作品值钱。
可郁晚晚从没对这些表现出丝毫感兴趣的样子。
她若真的贪财,就不会舍近求远,而是应该多在他身上下功夫。
而且答应协议结婚的时候,郁晚晚明知道他别无他法,她如果趁机加价,他不会不给。
结果她最后却只要了一幅林风眠的画,没有提其他任何条件。
结婚后,裴眠一直以为郁晚晚是图他的钱,他身边不少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但郁晚晚从没对他要过钱,唯一的要求就是想得到那三幅画。
所以,她想要画,根本就不是为了所谓的卖了换钱。
如果不是为了换钱,那三幅画对她而言还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呢?
还是那种不能说出口的特殊意义。
果不是冲着画本身的价值去的,那就只能是冲着画师本身了。
林风眠跟郁晚晚……
这两人会是什么关系呢?
裴霆渊意识到,他开始对郁晚晚的事感到好奇了。
好奇是深入了解的开始。
这对裴霆渊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因为一旦陷入好奇里,深入了解后,他的情绪就会被另一个人影响甚至掌控。
他讨厌那种失控的感觉。
所以虽然好奇郁晚晚跟画师的关系,裴霆渊也没想过派人调查。
他平静地上了车,只淡淡地说了一句:“画我会帮你拿到,你不准再去找陆修。”
“多久?”郁晚晚有些不耐地问。
“你很急?”
“怕你又忽悠我而已。”
裴霆渊沉着脸说:“就这两天。”
闻言,郁晚晚才放心了些许。
裴霆渊这次如果再敢忽悠她,她就真要闹了。
回到玫瑰庄园时,已经快十二点了。
回来的路上,郁晚晚就觉得有些饿。
不过这会儿太晚,佣人们早已下班,她只能自己去厨房准备下一碗面条。
看在裴霆渊去接她的份上,好心问了一句:“我去煮面,你要吃吗?”
“不。”男人果断摇头。
他从没有吃宵夜的习惯。
郁晚晚一个人煮了面,正准备吃时,裴眠像个幽灵一样捂着肚子从楼上下来了。
她颤颤巍巍地喘着气,像是十分难受,本以为厨房里是裴霆渊,想去求助,结果一推开门就看见了郁晚晚。
裴眠脸色实在过于苍白,扶着门都像是要站不稳了。
郁晚晚吃了口面条,随口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裴眠咬了咬牙,似是不想在郁晚晚面前示弱,颤声问:“我……我哥哥呢?”
“回房间了啊。”
裴眠抿了抿唇,又双手捂着肚子往回走。
看她那别扭的样子,郁晚晚摇了摇头,也没多问。
等郁晚晚吃完面,裴眠却依旧没有下来。
她房间的灯还亮着,也没听见裴霆渊的声音。
郁晚晚叹了口气,又进了厨房忙活了起来。
裴眠躺在床上挛缩成了一只虾米,裹着厚厚的被子,还觉得冷似的,身上一层黏糊糊的汗。
她上楼本来是想找哥哥的,却听见了他房间的水声。
意识到他在洗澡,裴眠只好又回来躺着。
肚子太难受了,她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要被抽干了。
往常也没这么痛,一定是因为今天吃了冷饮……
要知道就不贪嘴了。
裴眠只祈祷自己早点睡过去,就没那么难受了。
迷迷糊糊之间,她听见有人敲门。
她实在没什么力气,干脆不管。
片刻后,房门被人推开。
郁晚晚端着热腾腾的红糖鸡蛋走到床边:“喂,起来,吃了东西吃药。”
裴眠已经闻到了一股香甜的味道,睁眼看见郁晚晚时,眼底满是意外。
郁晚晚将碗放下,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了起来,又将勺子递到她手边:“趁热吃。”
裴眠:“……”
她望着碗里冒着热气的红糖鸡蛋,眼底满是茫然。
她们什么时候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