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眠先招惹人,而后撒谎,哪怕她卖乖讨好,也被陪老爷子罚了面壁思过。
而郁晚晚……
裴老爷子直直审视着她,问:“你是不是觉得我罚了眠眠,就意味着你没错?”
“没有。”
郁晚晚诚实地摇了摇头。
事实上,她只觉得这老爷子憋了大招要整她。
毕竟对亲孙女都能下手处罚,更别说她这个外人了。
裴老爷子徐徐道:“眠眠拿水泼你,这一点是她不对,我已经罚了她,接下来也该说说你了,你的错误比眠眠严重得多。”
郁晚晚挑了挑眉,一副虚心受教的姿态。
裴老爷子对她的态度还算满意,问:“我现在问你,你跟眠眠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
郁晚晚险些最快说错话,及时补救道:“我是眠眠的嫂子。”
裴老爷子又说:“好,既然你认这个关系,那我问你,对亲人你该不该下如此重手,险些要了她的命?”
这是在说她下手不知轻重。
怎么跟大叔一个德性啊……
郁晚晚没应声。
裴老爷子也不生气,只说:“就算是亲的兄弟姐妹也难免有发生口角的时候,如果人人都像你下手那么狠,亲人也给你处成仇家了。”
“当然,我也不是主张说挨欺负不能还手,只是反击也得有个度。”
“你现在毕竟是霆渊的妻子,若背上了人命官司,连累的可不仅仅是霆渊个人。”
郁晚晚眼神闪了闪,认真地应了一声:“我明白了,谢谢老爷子教诲。”
她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裴老爷子这番话听着是训斥,其实是她教她为人处世的道理。
她从小被郁家放养,能得一个长辈如此教导,实乃不易。
裴老爷子悠悠地说:“希望你是真的明白了,别是口头上忽悠我,以防万一,你还是把裴家的家规抄一遍,好好学学里面的规矩,晚饭前给我。”
郁晚晚应下了。
一旁准备去罚站的郁晚晚得意了起来,挑衅地看着郁晚晚。
郁晚晚无声地翻了个白眼。
罢了,她不跟小屁孩计较。
裴眠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觉得无趣,很快把郁晚晚抛在脑后。
她扶着裴老爷子说:“爷爷,您刚回国就忙着处理这些事,肯定饿了吧,不然我先陪您吃了饭再去罚站,好不好呀?”
“也好,好久没跟你一起吃饭了,晚晚也过来吧。”
裴老爷子笑着拍了拍裴眠的手,爷孙俩一起招呼着往餐厅走。
郁晚晚正要跟上,余光瞥见大理石地板上泛着油光。
郁晚晚当即大声制止道:“等一下,先别过去!”
裴眠扶着裴老爷子,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郁晚晚,你一惊一乍地干什么?不知道我爷爷年纪大了,经不起你这么吓吗?”
郁晚晚:“我是想说……”
裴眠根本不给她说完话的机会,呵令道:“有什么话也得等爷爷吃完饭再说,小门小户出来的,就是没规矩的。”
郁晚晚:“……”
裴家是还活在上世纪吗?
动不动就拿规矩说事。
裴眠鼻孔对着郁晚晚冷哼了声,扶着裴老爷子继续走。
就在这时,只听呲溜一声,裴老爷子和裴眠双双脚底下打滑,齐齐往前摔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佣人根本没反应过来,只能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们滑出老远……
郁晚晚快速脱了鞋子冲过去,先抓住了裴眠。
结果裴眠宁愿自己摔了也不要她扶,反手就甩开她。
郁晚晚再想去扶裴老爷子已经来不及了。
尖叫和痛呼声同时响起。
裴老爷子明显伤到了脚踝,摁着腿半天没缓过神来,脸色涨得通红,剧痛之下呼吸都有些不畅。
爬起来的裴眠吓了一跳:“爷爷,您怎么了?别吓我……”
“来人,快去请医生啊!”
郁晚晚见裴老爷子情况不太好,赶紧上前查看。
她伸手握住裴老爷子的脚踝,试探着轻轻摁着摁:“是这儿疼吗?”
裴老爷子痛苦地点了点头,额头上冷汗滚落。
郁晚晚摸上骨头,试着正骨。
裴眠却突然冲上来一把推开她,满脸嫌弃地说:“你这丧门星,别碰我爷爷!”
“都怪你,你一来我们家,先是我进了医院,现在爷爷也受伤了,你就是个祸害!”
郁晚晚无语。
这死丫头到底什么脑回路?
方才她明明想提醒他们小心的,自己不领情,现在又反过来怪她。
合着她左右不是人是吧?
虽然很不爽,可看裴老爷子痛得不行,郁晚晚终究也不忍心。
她摁着裴眠的肩膀将她推去一边,冷声道:“你若真为了爷爷好,就别在这儿碍事。”
“我碍事?”
裴眠被推得一个踉跄,激动地说:“你是记恨爷爷刚刚罚你抄家规,想趁机伤害爷爷吧,落井下石,你这小人,快放开我爷爷!”
她又想过来阻止郁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