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喜宴, 各怀各的心思,福晋是绝不愿多尔衮的目光只落在宁翘身上的。
福晋开口,察哈尔庶福晋占着这是她的喜宴, 隔着佟佳氏坐在多尔衮的身边, 也是婉柔言笑的模样,倒是多尔衮淡淡的, 只在对上宁翘的眸光时,眼底又几分笑意。
到底面上没叫这场喜宴砸了。
夜深了,福晋叫了散席。
福晋笑道:“我们就不耽误白音妹妹的好日子了。白音妹妹伺候主子爷回养云斋吧。”
白音娇羞起身,站到了多尔衮的身边。
宁翘站在人群中, 静静的目送他们离开。
白音跟着多尔衮,两个人倒是没有牵手,多尔衮走在前头些,白音还是很懂规矩的。
往出走了些的多尔衮似有所觉, 当下脚步一顿, 回头看了一眼。
那一眼就正对上了宁翘的目光。
那幽幽的一眼啊, 总让多尔衮觉得很熟悉。
旁人都以为是主子爷偶一回头,宁翘正好对上了。
其实两个人心里都明白,宁翘就站在这里, 而多尔衮呢, 就是回头瞧她的。
多尔衮只看了片刻, 就走了。
宁翘这里微微垂眸, 没有顾得上旁人如何的目光看她。
就冲着这一眼,她今夜就没白干。
福晋的目光落在宁翘身上:“主子爷原就不可能守着一个人过,你们该谨守本分,好好的伺候主子爷就是了。那些不该有的幻想,最好都别有。省得成了别人口中的笑话, 平白叫自己没脸。”
“往后,这府里总会有新的姐妹进府的。你们该和睦相处,别忘了尊卑有序,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若是有什么行差踏错,我和主子爷是绝不会容情的。”
福晋训话,连佟佳氏都要称是,庶福晋和侍妾们也都低头称是。
宁翘随大流。心里却知道,福晋这话是说给她听的。
佟佳氏在心里发笑,这勾人的笑了一晚上,又能怎么样呢?主子爷不还是带着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走了?
这人啊,就得认命,就不能不自量力。
“花无百日红,”佟佳氏看着宁翘,“福晋说的很是,有些人还是得认清自个儿的身份。别做一回跳梁小丑,倒是叫我们看了热闹了。”
佟佳氏其实自个儿心里也是不舒服的。
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的那个样子,令佟佳氏心里也有很重的危机感。
人家年轻,她可不年轻了,话说完就见宁翘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佟佳氏忽然就想起自个儿说的那句话来,宁氏难道是在用眼神嘲讽她吗?
一时想说话,又瞥见福晋压过来的眼神,佟佳氏想想算了,借口要回去看看二阿哥,直接就走了。
福晋见宁翘始终沉静的模样,也知道今儿除非直接开口压制,否则是不会激的宁氏开口的。
可要真是那样,就更掉价了。
哪有一府里的福晋对小小侍妾这样咄咄逼人的?
再者今日宁氏的出丑,还不够么?
福晋深知,一府里的主子表明了对下头人的不喜,奴才们自有办法为主子给这些低微的侍妾们出气。
她不着急,宁氏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福晋叫散了,庶福晋和侍妾们就都走了。
李氏也回秋雅阁去。
她路过邀月堂,看着邀月堂关上的门,还有外头守着的安安分分的小太监,心里有一种预感,只怕福晋和侧福晋,把宁氏想的太简单了。
方才听福晋和侧福晋的话,她也有那么一丝丝的动摇和相信。
但现在的心静下来想一想,却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她们谁也没有跟着去游猎。
李氏是跟着一道去了的,亲眼瞧见过主子爷待宁氏的亲近与不同寻常。
主子爷甚至为了宁氏的根基,让宁氏来安顿她收服她,让她做宁氏的助力。
面上看着宁氏这些时日不显眼,可为了宁氏,主子爷都亲自去皇上跟前担下鲛丝纱的事情,难道还能说主子爷不爱护宁氏?
那分组赛马赢了的事情,宁氏在宸妃跟前,有礼王福晋帮着说话,若没有主子爷的面子,礼王福晋何必照拂镶白旗的人呢?
就方才宁氏的表现,主子爷可没有露出什么不喜之处。
什么花无百日红,福晋和侧福晋怕是一叶障目了。
主子爷待宁氏的路子,怕是和当初待侧福晋的路子是一样的。侧福晋如今在主子爷那里也没有完全失宠,还有几个孩子的体面在。
若是宁氏好好的,再有生儿育女的话,怕是将来——
李氏的手一紧,觉得自己仿佛窥见了些主子爷对宁氏的用心。这用心令她震撼,更令她清醒。
若果真是这样,她就须得更小心,也更不能犹疑了。
回了秋雅阁,李氏静坐半晌,叫慧文来:“这些日子,府里是不是私底下在传说,宁氏失宠了?”
慧文道:“是有这个话。主子爷去了养云斋,这些话说的就更多了。方才回来,奴才还听见小丫头们私下议论,说福晋和侧福晋奚落的是宁侍妾。说外头议论的,都是宁侍妾失宠了的话。”
李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