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徵和左行怀许久不见,久到双方都对对方的形象有一点陌生了。
他们这么定定地看着对方,郁徵有点恍惚,左行怀的眼神很深。
郁徵看着他,并没有回答左行怀的问话。
左行怀直接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将尤带体温的披风披到他身上,修长的手指拨动着绳子,将披风系好。
似乎怕郁徵不够暖和,他又扯着披风,两边将宽大的披风往郁徵身上拢了拢,将他整个人都笼罩了起来。
左行怀身上一直很暖,哪怕数久的隆冬,他的体温也很高。
被他的体温一裹,郁徵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好像所有的凄风苦雨都被一张宽大厚实的披风挡在了外面。
郁徵微微低头吸了一下鼻子,鼻腔里满是左行怀的味道。
他伸手碰了碰披风,有心想将披风解下来还给左行怀,披风上温暖的体温又让他留恋不舍。
郁徵偏了一下头,不和左行怀对视,只问:“左将军怎么下山来了?营地里还好吧,有无进水?”
左行怀声音沉沉:“无碍,我们军营里的儿郎多,哪怕有水也及时排出去了,我怕县城里出事,便带着人赶过来,看有没有什么能够帮忙的地方。”
郁徵道:“多谢左将军伸出援手,这里也清理得差不多了,目前没有太大的问题。”
两人这样不尴不尬地对话了几句。
郁徵抬头看天色,今天下了一天的雨,估计上空云层密布,别说看到星星,就是天色也没露出分毫。
如果他们将举着的火把熄灭,那么这里就会变成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郁徵问:“将军还要带人赶往别的县么?还是就在此县中修整?”
左行怀:“还不确定,得看一看这个县的情况。”
郁徵藏在披风下的手指动了动,说道:“不然将军就别往别处了罢,夜晚太黑,路上的水又深,怕踩到什么暗沟。”
左行怀声音低沉地问:“殿下是要代天留客?”
郁徵道:“我只是提出个建议,方才我已经请胡心姝去长马县了,将军若是前往其他县,可去兰界县等大县。”
“殿下说得有道理。今晚天实在太黑,不宜远行,我们听殿下的,在此休整一晚,明早再赶往其他县。”
郁徵不愿背下这个名头:“我没有干涉将军的意思,一切全凭将军做主。”
左行怀从善如流:“那多谢殿下的建议,正好我们一路涉水狂奔而来,也累了,正需要找个地方好好休整一番,也用些餐食。”
“你们还未吃晚饭?”郁徵有些吃惊,抬眼对上左行怀的眼睛,犹豫了一下,“抚幼堂中有做好的餐食。”
郁徵解释道:“原本打算接济县城里受灾的百姓,雨下得太大,百姓没过来吃,还剩下许多,将军若是不嫌弃,可带人过去那边用餐。”
左行怀表示完全不嫌弃,又说现在这个天气能有热腾腾的饭食可吃,已是大幸,多谢郁徵为他们着想。
说完左行怀就带人过去用饭了。
郁徵站在原地指挥。
天色晚了,该安顿的人都安顿好了,他们这边也没什么可指挥的地方。
纪衡约过来说道:“殿下,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住的地方,不如请殿下先歇息一晚,明早我们再看看县里的情况。”
“住的地方是哪里?”
“就是您身后这座宅子,主人家准备好了客房供我们住宿,我刚刚去看了一下,里面的条件还可以。”
纪衡约顿了顿,补充道:“他们这座宅子比较大,易守难攻,殿下若是住进去,我等不必担心殿下的安危。”
郁徵作为一方郡王,与一般的人不同,他在外面住的时候,相比起舒适,更注重安全。
这个地方能保障安全,那么哪怕是别人家的宅子,也只好借助一晚了。
郁徵现在的确累得不行。
尤其裹上披风之后,整个人已经不那么冷了,暖意上来,困意也上来了。
如果不是众目睽睽之下,他就要找个地方打盹。
郁徵将手头的事交代完,又让纪衡约他们也要注意换班休息,不能那么累,得保证体力,要不然明天有洪水的话会很危险。
纪衡约答应了,让郁徵去睡。
今天外面到处都下大雨,没有沐浴的条件,纪衡约最终只弄了一盆暖水过来给郁徵洗脸洗脚用。
郁徵比较爱干净,用暖水擦了脸,又擦了一遍身体,然后才洗脚上床。
今天实在太冷了,这屋子的保暖性一般,有点四面透风的味道。
他本来被披风裹暖了的身体在一番折腾之后,又凉了个透。
他钻进被窝里,翻来覆去睡了很久,脚还是冰凉。
他不仅感觉脚很冷,今天还淋了雨,身体也觉得有点疲惫,如果不出意外,明天可能会发热。
实在太麻烦了。
郁徵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他只穿着中衣,手从袖子里伸出来,露出一截皓白的手腕。
他的手也极好看,手指细长,指腹带着微微的红,这一只手遮在自己的额头上,直接将半张俊秀的脸都遮去了。
左行怀轻敲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