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徵将装有月露的瓷瓶一起拿出去。
竹夫子几人还在院子里等着。
见他出来,每个人都伸长脖子看。
郁徵递出瓷瓶,对他们说道:“月露来了,你们看这月露还能不能用?”
邢西崖“嚯”地第一个站起来,惊道:“殿下手中真有月露,何时凝出来的?”
“有几日了。”郁徵道,“当时顺手放在药瓶里,可能沾了些药的味道,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月露的药性。”
邢西崖迫不及待地接过他手中的瓶子:“我看看。”
其他人也凑近看。
邢西崖打开瓶塞,眯着眼睛往里看:“这月露原本满瓶,后来干了些,只剩半瓶了吧?”
郁徵摇头:“那倒不是,我放进去的时候就是半瓶,现在还是半瓶。”
“一点都没逸散?”胡心姝吃惊地看着郁徵,“郁兄这瓶子难道有什么特殊之处?”
郁徵:“没有,就是普通药瓶,你先前看过的。你们凝的月露会逸散?”
邢西崖说是:“我们凝出来的月露一会儿就蒸发完了,最多存一夜。”
邢西崖:“既然药瓶十分普通,那就是殿下凝出来的月华有特殊之处了,我再看看。”
胡心姝道:“郁兄弄出来的东西都是好东西。”
郁徵道:“也未必就是好事。你们凝结出来的月露虽放不久,但也不至于伤身。”
他因为这月露在病榻上躺了好一段时间,其他精怪肯定不至于这样,要不然月露的凝结之法早失传了。
竹夫子按捺不住,伸出手来:“特不特殊另说,还是先看看里面的月露能不能用。”
竹夫子和熊猫都是大夫。
邢西崖将瓷瓶给他。
竹夫子接过瓷瓶,先仔细观察了一番,然后嗅闻,最后倒了一点在手心,蘸着尝了尝。
大家紧盯着他的脸,试图从他的表情中判断出月露的情况。
奈何竹夫子一张蜡黄的脸板得比石板还硬,谁也看不出来。
邢西崖只能出声问:“如何?”
竹夫子说道:“依老夫看来,这月露除格外精纯外没其余特别之处。熊和,你来瞧瞧。”
竹夫子将瓷瓶给熊猫。
熊猫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接过瓷瓶,也像竹夫子那样,观察过后先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再用爪子蘸着品尝。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熊猫脸上,熊猫摇摇头,表示它也没有看出什么东西。
竹夫子道:“先泡茶试试,我感觉没什么害处。”
其他人也同意这个建议。
邢西崖笑道:“有两位大夫在这里,真有什么害处抓把药吃就是。”
胡心姝翻了个白眼。
月露少而门蜂草多。
他们割了一段门蜂草,细细切碎,放在白瓷浅碗里,用月露拌了。
拌过之后,银白的月露消失,门蜂草渗出翠绿色的汁液。
邢西崖取了一滴汁液滴在手上,仔细感受片刻。
翠绿的汁液微凉,滴在手上没有任何灼痛。
他举起手,伸舌舔去草汁,尝过之后说道:“没什么问题,可以用来泡茶。”
郁徵府上贮藏着上好的山泉水。
伯楹取山泉水过来,用红泥小炉烧开,将开水注入装有门蜂草的茶壶里。
热水一冲泡,一股浓郁清香味蒸腾起来。
邢西崖抓过水壶,为众人倒茶。
郁徵让伯楹坐下,分饮一壶茶。
天气冷,茶水注入核桃大小的杯子里,直接就能入口。
郁徵吹了吹茶水,喝了一口。
茶水的清香从口里涌上来,顺着人的颅顶骨蒸腾而下,直接将他整个人给淋浴了一翻。
只一口,郁徵便感觉整个人都被茶香笼罩了。
这口茶水吞下肚中,难以言喻的暖意从下腹涌上来。
霎时间,郁徵额头上微微冒出了汗意。
胡心姝见状,拿过茶壶,给郁徵续茶。
他续一杯,郁徵喝一杯。
这一喝一续,眨眼喝完五杯,大半壶茶水都进了郁徵肚中。
热水将他整个人都烫暖了。
郁徵穿越过来后,从未觉得这么暖过。
哪怕八月天气坐在院子里晒太阳,都没这么暖!
这股暖意不仅暖透了他的五脏六腑,还将他的骨头都烘暖了。
郁徵长年冰凉的脚都被一股自腿骨而下的热意烘得暖洋洋。
若是轻轻提起他的裤脚,就能发现他冻玉一样的小腿浮起了一层轻粉,像蒸桑拿的时候被热红了。
舒坦。
郁徵往后一靠。
胡心姝还要给他倒茶,被他摆摆手拒绝。
这股暖意实在太舒服了,他甚至有些犯困。
郁徵的变化众人都看在眼里。
竹夫子伸出枯黄干瘦的手,再给郁徵号了一次脉。
待他缩回手,伯楹紧张地问:“竹夫子,殿下的脉象如何?”
竹夫子:“效果很不错,未来一段时间,郁小友不必再为过于阴寒的体质担忧了。”
大家松一口气,也纷纷喝起茶来。
喝完闭眼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