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索莫斯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法让众宾客的目光回到他的身上,因为玛丽的表演似乎更加吸引了他们。
苏格兰国王詹姆斯第一个站了起来, 他似乎表示了抱歉:“我觉得玛丽表妹也许不愿让我们的宴会保持欢乐, 我对母亲给我提供的信息表示怀疑, 她说玛丽表妹性格温柔和善、落落大方……当然我不能相信她全部的话,她上一次对我保证英格兰绝不会入侵,但事实证明不管她对我还是对主的话,都不值得相信。”
国王不得不解释道:“玛丽的行为跟她的性格毫无关系,我亲爱的外甥,你初入宫廷, 还不知道玛丽一贯患有皮肤方面的问题, 是瘙痒使她举止怪异, 饱受折磨。但我们的医生会解决这个问题的。”
詹姆斯国王被邀请去了音乐大厅, 这本是晚宴结束之后的活动项目, 但现在说不定要提前举行了,也许那里的宫廷音乐家们还在擦拭自己的乐器,但如果客人已经坐在了他们面前, 他们就保证自己的演奏立刻开始。
弗朗索瓦王太子也站了起来, 但他看向玛丽的目光不是詹姆斯隐藏的厌恶和嘲笑,而是一种真正的抱歉和怜悯:“也许公主是因为我们的存在, 我明白,当宴会上出现了我不喜欢的人,我也常常一句话不说,用冷淡去敌对他们。”
凯瑟琳立刻对他刮目相看,这位王子虽然看上去沉迷于华丽的服饰, 但他的内心也许比他的衣服简单。
玛丽也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但很快又垂下头去。
“你是一位真正的绅士,”国王道:“原谅我很少用绅士来形容法国人,但你的确是。”
很快庞大的队伍就移步走了,安妮在他们的前面带路,用游刃有余的谈吐使他们的心思从餐桌转移到了即将到来的音乐会上。
但她轻轻转过头来,捕捉到了国王冷硬的面容,那是即将爆发的火山——这使她一张脸蕴满了笑意,仿佛油彩似的闪闪发光。
事实上,最后一个人还没有走出去,大门还没有关牢的时候,国王的咆哮就充斥了整个餐厅:“自以为是的滑稽表演!像猴子一样遭人白眼、被人取笑!你,玛丽,已经完全丧失了公主的高贵身份,使你如优伶一样成功地表演了一出杂耍!你意图怎样,以为你低俗的举止可以让他们望而却步,中止你同他们的联姻吗?你真是做了个可笑的清晨梦,别说是你神志不清、患了疯病,如同你可怜的姨母胡安娜一样,就算是你缺胳膊少腿,你也一样要被马车拉去你该去的地方!你认清楚婚姻的本质,马车上的徽章也值过你的价值,你如果妄想着用这样拙劣的办法逃避婚姻,那我也有拙劣的办法对付你,想想你在莫尔城堡的母亲,她良好的修养环境和物质条件,会因为她不懂事的女儿丧尽!”
玛丽立刻陷入了崩溃的颤抖和大哭中:“如果不是你逼得我不得不如此,我又何尝会进行这场滑稽的表演,向所有的求婚者证明我精神错乱、教养差劲、丧失礼仪!”
“逼迫你?看来你十八年的宫廷教育成功浪费,是你居然不知道自己长在宫廷的意义所在,”国王道:“你在锦衣玉食中长大,又不像男儿一样承担对国家的义务,那么你享受华服美食的意义在哪里?你享受百姓供奉的理由是什么?你以为你可以心安理得不用付出任何东西吗?”
“我认为陛下您的话不对,”凯瑟琳道:“玛丽爱这个国家,如果必要,让她牺牲一切都可以。然而现在并不需要玛丽牺牲婚姻来换取什么,换取的也许只是国王修缮宫殿的钱而已。”
“玛丽嫁到法国,让法国的王室流着英格兰的血液,在将来打仗的时候发挥该有的作用,这就是国家大义。”国王道:“一个人的牺牲和千万英国人的牺牲相比,算的了什么?而且她还没有度过一天婚姻生活,你怎么就知道这是牺牲?!就算是牺牲,她牺牲的不过是一段婚姻关系,她可以依靠对主的虔诚度过艰难的日子,又没有让她牺牲生命!我又没有像要求一个忠诚的战士保卫英格兰一样要求她,我给她的限度何其宽松,在诸多的候选人之中自己挑选!”
“您是将她当做私有物品,才不会在乎她的想法。”凯瑟琳道:“但人是平等、独立的个体……”
“自由平等的思想在你的脑子里根植着,我早都发现了,”国王盯着她道:“这就是你可以站在这里和我论辩的依靠,现在你又用这种思想渗透玛丽本来就不灵光的脑袋,是吗?帕尔小姐,你在英国**权力最集中的王宫里,打算用你泛滥的思想腐蚀这里吗?”
凯瑟琳镇定道:“自由平等的思想在意大利出现的,那是**权力最鼎盛的地方,为什么那里会第一个出现这样的思想?因为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国王“呵”地一声道:“看到你这副无所畏惧的模样,我真是无比熟悉。我应该在画室之中详细向你解释为什么托马斯·莫尔会被囚禁在伦敦塔,因为他也用同样的论调来证明**的土壤里会开出自由平等的花儿来,现在我不能任由这种思想去带坏宫廷的风气……”
“请一万次原谅我不是有意触怒陛下,正像您说的,我只不过是个读了一些进步书籍的知识女性,我追求这种自由和平等,源于我对浪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