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的日子,定在十日后。
等宋琬几人走后,其他人等土豆丰收后也要离开,他们决定去忻州暂住。
张盛的人如今全权把控忻州,算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
来黔地两年,骤然要离开,大家多少有些不舍。
宋昭远最在意的还是自家那两亩地,他想了想还是道,“不行,到时候等收稻谷的时候我一定得回来监督姚续和谭敏几个干活。”
他怕自己这个监工不在,他们会偷懒。
谭敏是年前禹王的事出了之后,翊王李临派人押送过来的,他偶然从来翊州帮忙种土豆的姚立洝口中得知,只要进了黔地,不管是武功高强的死士暗卫还是普通小厮,都逃不过那一亩三分地。
把人关地牢里还得找人看着每日给他送饭,除了很少能见到太阳,这生活不比做跑前跑后的手下强。
李临不想让他就这么死,也不想让他舒坦地活,索性就将人送去黔地,免费帮他们干活。
顾荀同意,“到时候有地里收的粮食,去忻州就不用花银子买了。”
孩子们赚钱不容易,从知府到将军再到一朝王爷,马上又要去捅天了。
他们作为长辈,总不能在后方肆意浪费和添乱。
“爹你很喜欢种地吗?”宋琬问。
“种地多好啊,多种地就能多收粮食,边境将士们就能多吃一顿饱饭,多打一场胜仗,少死一些人。”宋昭远今年四十有二,他十四岁就被父亲前威远侯扔到战场上,打了近三十年的仗,百姓流离失苦,将士血染战场,能活下来的不是缺胳膊就是少条腿。
“那等阿毓的事结束,我给爹买几千亩地,到时候你想种什么就种什么!”宋琬现在有钱了,但还缺粮,想要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粮食也要存够。
宋昭远抽了抽嘴角,“阿琬是想累死你亲爹我?”
宋琬对这个没概念,她想了想道,“不然再给你买三五个人帮你种?”
最好找那种吃的不多的,别像昨天那个牛铁蛋一样,比试完吃了六大碗米饭,五盘肉,四盘菜。
宋琬头一回遇到比自己还能吃的人,当时真怕他把肚子给撑破了。
宋昭远:
三五个人,种几千亩地,父亲过去是不是只顾着教阿琬武功了。
离回京的日子愈发近,随他们一起的五千人马也终于挑选出来,都是以一敌百的好手。
就是可怜了黎松之带来的一百多个人,宋琬听说有些个不服气自己没被选上,非要找最后被选的几个人比拼。
一个时辰内,看谁打败的护卫最多,以至于黎松之身边的护卫们仿佛成了他们的人体沙包,被丢来丢去,弄一身伤。
等宋琬知道后,人都被揍躺床上起不来了,这让她都不好意思再和黎松之商呛嘴,心虚啊。
宋琬带着银子去找黎松之,她的人把他的人打得下不了床,她得出医药费。
就是一百多个人,哪怕一个人一两,也要用电一百多两,更何况她的人她清楚,一两银子顶多让他们能从躺变成坐。
宋琬过来的时候,顾毓正在练字,看到她来,随即放下笔,惊喜道,“阿琬姐姐!”
她抱着一大荷包银子过来问,“你那个话很多的老师呢?”
原来是找老师,顾毓略略失望回道,“老师方才进屋拿书去了。”
“咳咳!”黎松之抱着一摞书从里屋出来,睨着眼看她。
被抓了个现行,宋琬表情悻悻,依依不舍放下怀里的银子道,“这是他们治病钱。”
里面除了银子还有几张两百两面额银票,是宋琬在装银子时从夹缝里找到的,估计是当初搬的时候不小心带进来的。
能花点银子,用银票替代,宋琬内心总算没那么肉痛。
黎松之眉头跳了跳,忽然想逗逗他,“一共有多少?”
干嘛非要让她说出来,宋琬肉痛,“一千两。”
黎松之神色认真起来,“一个人都分不到百两。”
宋琬:“嫌少?那我不给了!”
说完就要去抱银子。
“欸!等等!”黎松之装不下去了,上前抓住差点飞走的银子,她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一千两就一千两!”
要知道今日单是给他们买治伤的药就花了七八百两,还没算大夫的诊金。
宋琬的人也不知道都长了个什么拳头,全都往狠了揍,却又都偏离致命伤。
宋琬哼了哼,要不是给一百五十个人用精神力会太明显,她现在一个子都不用花。
不行,回去还得给他们加一百圈,看以后还敢不敢再不听命令随便把别人打成重伤。
打伤不要紧,别打熟人啊,打了她这个队长还得去赔银子,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当初就不和黎松之走这么近。
要是黎松之知道宋琬内心的想法,一定会气吐血。
当顾燕急知道宋琬抱着一千两银子去找黎松之后,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
俩人一人骑着一匹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顾燕急问她,“花那么多银子出去,舍得?”
宋琬狠狠咬了一口手上的烤鸡,这是中午休整时,附近林子里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