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被血水染红的衣物,老人捧着衣服嚎啕大哭,“汐献—我的儿……汐洲—”
陈清雪看见衣服堆里有一个明黄的纸包,是一枚平安符。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划破雨夜,计泽城别开眼,朝陈清雪说,“他说救救他哥哥。”
救救我兄弟……
你叫什么名字……
顾汐洲……
陈清雪心头巨震,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拳又松开,老人肝肠寸断的哭声让那枚一直放在她衣兜里的平安符格外的滚烫沉重。
“刚才厮杀在一起,他受重创的时候也冲我喊过一次。”计泽城看着老人鲜血淋漓翻着口子的手腕,头一次觉得沉重和胸闷,闷声补充了一句。
雨渐渐变成了小雨,老人家哭不出了声,抱着一堆衣服呆呆坐着,陈清雪去屋檐角拿了把伞过来,给老人遮住。
哀莫大于心死,老人家麻木又迟钝地摇摇头,抱着地上的衣服,撑着地面踉跄着站起来,进了屋跌坐在椅子上,浑浊满是血丝的双目看着外面,空洞又麻木。
好半响才缓缓看向旁边的陈清雪,目光里有恨有感激也有抱歉,声音嘶哑苍老,“我有两个儿子,两个都是孝顺儿子,大儿子是个化学老师,小儿子是个记者,这花园子就是他们给我赚下的,都是好孩子,我……”
老人说着说着话就哽咽在了喉咙里,被抽干了力气一样,无力地朝陈清雪计泽城摆摆手,“……你们走吧……”
陈清雪没强求,点点头,和计泽城出了屋子,路过那摊血迹旁脚步顿了顿,把那枚平安符捡了起来,烘干了水汽,装到兜里出了院子,打算以后再找一个时机交给老人……
计泽城没说话,跟着她一道出去了。
陈清雪联系赵毅,让他派两个士兵过来,等战友到了,陈清雪请他们帮忙多看着点,“老人家刚刚失去了至亲,情绪比较激动,多看护着点,有什么情况随时通知我,院子里很多动物的死尸,老人家同意的话,再帮忙清理一下。”
战友和陈清雪也熟,知道这里发生了特殊情况,肃正了神色,“保证完成任务。”
陈清雪道了谢,计泽城随着走了一段,才说,“你这就走了,刚才顾汐献说让你安顿他母亲,你答应了。”
“谁来安顿都是一样的,目前老奶奶是不可能愿意看见我们的。”
这是一个前辈告诉陈清雪的,老奶奶是一个母亲,顾汐洲和顾汐献是她的孩子,哪怕变成了一个坏孩子,但依然是她的孩子,她知道孩子做了错事,能忍着心痛看着他被消灭或者亲手消灭他,但这不代表着她愿意看见消灭自己孩子的人,包括她自己,她永远不会原谅杀死孩子的自己,或者是其他人。
计泽城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胸口发闷,为这样的糟心事,也是第一次多管闲事,“我们去找他哥哥。”
陈清雪摇头,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两枚一模一样的平安符躺在她手心。
计泽城呼吸一滞,“死了?”
陈清雪点点头,叫计泽城把玉佩拿出来,重新灌输了更为浓郁的精神力,递给他,“哥哥你觉醒了异能,武力值非常强大,国家和人民需要你,你愿意加入我们么?”
几乎是接过玉佩的瞬间,计泽城脑子里挤压的爆炸感就缓缓消散了。
计泽城恍然,知道这大概就是他近一个周来再没有头疼过的原因,“为顾汐献的事么?”
陈清雪点头,“或者说为了更多的顾汐献……”
事关重大,陈清雪并没有让计泽城立即回答,只是让他今晚回去好好休息,她会先把异能者包括异兽的部分情况发给他。
计泽城之前就见识过陈清雪魔鬼一样的身手,初初见面时又见过她背上异常古怪的伤,现在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计泽城没惊讶多久就接受了,只是今晚的事给他的冲击也非常大。
被嗜血兽寄生之后对血液的需求是嗜血兽的生存本能,不可能抗拒,嗜血兽周围不可能有活物,老人家能活下来,是顾汐献最后的抗争,他已经尽力了。
陈清雪这样说。
计泽城到家之前消化完了资料。
计天阳正穿外套打算出去找人,一听见玄关门响就大声斥责他,“跑去哪里野了!打电话也不接!”
自从计天阳再婚后,计泽城就再没给计天阳好脸,平常这么问,他就得不耐烦地刺上计天阳好几句,今天看着计天阳手里的伞和外套,还有这大声斥责下的担忧和不满,那到了嗓子眼的不用你管就堵着说不出口了。
真是非常奇怪的感觉,他竟然觉得自己非常混蛋。
计泽城闷不吭声地换了鞋。
儿子不说话,计天阳刚放下的心立马又提到了嗓子眼,走近看他浑身湿透,声音立马提高了九度半,“头又疼了么,是不是很不舒服,老爸给你放热水,你洗个热水澡,再叫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计天阳平时不都是这么大惊小怪的。
计泽城别扭,挥开计天阳的手,“我没事,不用担心。”
计泽城瞥了眼计天阳刚着急过来还光着的一只脚,就有点想让他穿好,但到底是过于别扭,什么都没说。
对比起以往的爱答不理和不耐烦,计泽城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