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强,在医院里铆足了劲拼搏,加上丈夫的因素,才四十岁的年龄,就当了主任,所以被人称呼为尤主任。
王培文脚下的动作一停,嗤笑一声,“谁让你一定要来这个小县城的。什么破路,还有一群土包子来看热闹,老李要是开得快才有鬼。”
尤玉凤抿着唇,看着坐着身边的儿子,“我来县城里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出生的时候难产,上了产钳之后,儿子成了这幅模样,自己也是大出血,最后没了生育能力。她和老王只有这样一个儿子,要不是为了王培文,她愿意来这个县城?
“我?”王培文从鼻腔里喷出了鼻息,“当我愿意来?那病又死不了人,不疼不痒的,有什么关系?”看了一眼尤玉凤,“妈,你还是中心医院的,省城的中心医院都治不好,都什么年代了,还听信什么中医?跑到这个小县城里来。”
“现在是不疼不痒,等发作了有你受的!”一想到儿子得了那种病,尤玉凤头都是大的,怎么就得了这样的脏病?
王培文得的病叫做菜花病,学名叫做尖锐湿疣。险些强了一个姑娘的事刚摆平,尤玉凤就知道了儿子在嫖·娼!要不是因为扫·黄打·非,正好逮住了王培文,只怕全家都还瞒在鼓里。丈夫被气得脸色铁青,她是医生,强硬地要求儿子检查,结果就发现了这要命的病。
拉下脸请教了泌尿科的主任,知道了这病治得好治不好都是看运气。王培文正好就是运气不好的那种,反反复复的。如今儿子的病没有到后期,还停留在不疼不痒的阶段,就是几个疙瘩,涂了药之后,能好几天,之后会再长出来。
新生的疣一次比一次大,一次比一次多,让尤玉凤是胆战心惊,想到了病例上菜花病的图片,尤玉凤觉得自己的胃在翻腾。
王培文看着母亲的模样,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操的闲心,不疼不痒的,古代叫做花柳病,还是个富贵病,没听说什么样。”
“你这是无知者无畏!”尤玉凤瞪了王培文一眼,再看看老李,老李沉默地开着车。
这病并不光彩,目前除了自己、丈夫、还有婆婆知道,另外就是老李知道了,老李的口风严,是丈夫的专用司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看着儿子的头,尤玉凤又缓了语气,“国际上,治愈率稍微高一点的就是二氧化碳激光治疗,国家卫生局在开展试点,省里就纳入了试点范围,仪器年底就会到位。但这个国内不成熟,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儿子对于激光治疗也是强烈反对,毕竟是用激光烧那个地方的坏肉,万一要是烧坏了怎么办?尤玉凤也觉得不能做第一批试点的,这项技术起码成熟起来了,才能做。但是……想到了查看的资料,这时机成熟只怕也要一两年,这到时候这病早就发起来了。所以否决了这个决定。另一个办法就是去国外医治。但是丈夫正在关键时期,他们母子两人根本没法出国。
那段时间愁的尤玉凤都生了几根白发,最后反复打听,县里有个老大夫,听说是治疗这个一把好手。既然西医治不了,那就试试看中医。
“你上次也看到了,那发起来的人,一个一米八的大汉子,哭成什么样了。”尤玉凤轻轻地说道,因为儿子不愿意看其他人的病例,也抗拒看书,她没办法,谈了许多条件,最后带着儿子去了医院,让他见一见得了这病的一个病人。
王培文坐着慢吞吞的车,心里头就很是烦躁,听着母亲的话,想到了当时的情形,看到了那个人,他的心里第一次有了恐惧,那个一米八的大汉,恨不得拿把刀把自己的那处给剁了,可见痛苦成什么样。一边告诉自己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一边又恐惧着可能的后果。
也是因为那个人,最后王培文同意来这个他视为破烂的县城。
窗外是灰扑扑的街道远远不如城市里的繁华,下身的病处好像有点痒。王培文心里头有股子火气想要发泄,他想把汽车的座位给划烂,想要把汽车踹个稀巴烂!
克制住心里头的欲望,颤抖着手摸兜就想要找烟。
“不能开窗,你要抽烟等会再抽。”尤玉凤说道。
“还有多久才能到!”听到到了目的地才能够抽烟,王培文也开始催老李开的快点。
“快了快了。”老李说道,“前面拐个弯就是了。”
听到就快到了,王培文踹了车门,“停车,我要下去。”
“下去干什么?”
“抽烟,我烦得很。”
听到了儿子烦得很,尤玉凤的心里一下子有点犯了憷,“也就一两百米路,那你下去透透风,抽根烟。”
老李利落地停了车,王培文就走下了车。
县城里有这样的小汽车谁人不围观着,见到了停车之后下来这样一个长得怪里怪气的年轻人,开始窃窃私语。
王培文见惯了这样的目光,心中瞧不起县里头的人,自顾自带上了墨镜,拿出了打火机,圈着手挡住风,好让打火机的火不灭,嘴里叼着一根烟就凑到了火苗边。
点燃了眼,深深吸一口气。尼古丁从口腔里到肺腑里走一圈,王培文觉得心里头的烦躁稍稍去了些。站在原地抽了一根烟,才往缫丝厂的方向走去。
就像是老李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