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过, 不稳定的灵力波动谁看谁紧张。
那种恐怖的灵力潮,跟人类面对十二级台风,十级大地震, 没多大差别。
一群人寸步不离守着,生怕出一点儿差错。
三界各派了人来问,守在那里, 眼睛都不敢眨。
没人可以对付失去理智的扶桑,但猫咪把空间隔绝开了,只想想办法把灵力潮控制在空间内就不会酿成大祸。
只是大家也只能盲目预估一下, 这棵树谁也无法靠近, 更别说探知他内部的情况。
只猫咪对桑洛有一点感应,说桑洛可能是要出生了。
她还在快速生长期, 离真正能出生还差一点时间才对。
“可能是因为她爸妈状态不稳定的原因。”猫咪有些担忧地说, 比起那两口子,她更怕桑洛会出变故。
富贵儿总结:“早产啊?”
猫咪:“……”
也……算是吧!
桑洛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爸爸妈妈很相爱, 她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朋友,她每天吃了睡睡了吃, 被爸爸和妈妈的爱包裹着,像是躺在柔软的沙滩上晒着太阳, 安稳而幸福。
梦太美好了,以至于她快要分不清, 到底曾经是梦,还是现在是梦。
又或者生命本就是一场虚无, 无论是幸或者不幸,都是没多大意义的,一切都是虚妄, 根本就没有桑洛。
桑洛或许根本就不存在。
可是,她宁愿相信,幸福是真的。
她太想念父亲和母亲了。
太想他们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
她仿佛跋山涉水千万里,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可梦突然开始震荡,妈妈快要灵体溃散了,爸爸也快要崩溃了,他的本体蛮横地刺破天穹,像是一把孤直的剑,想要劈开这虚无又悲惨的命运。
她好慌,好害怕。
平和的心境再次被愤怒填满,她不明白,为什么她想要的那么少,却那么难。
她开始拼命地吸纳周围的灵力,疯了一般地急剧增长,像是要把这世界都吞噬掉,把一切都毁灭。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之间,一团青绿色的光隔着一层罩子包裹住她,柔软的、清新的,想像天的花园,或者潮湿的青草地。
像是母亲的怀抱。
可是她和那团光中间始终隔着那层壳,于是她奋力地挣脱,从壳子里钻出去。
青绿色的光托住她,心疼地说:“宝宝不怕。”
宝宝……
是母亲的声音,她紧紧地抱住那团光,呜咽着哭起来。
-
疼,好疼,灵魂和□□像是被一同撕裂了。
桑寻终于在疼痛中找回一点理智,清醒了片刻。
他看到洛洛从身体里挣出,觉得像是有一个器官被生生挖出来了一样,有一点难过和怅然,又忍不住松了口气。
终于……
他伸出叶子触摸她,怜惜地叫了句:“宝宝。”
桑洛觉得,这一刻一定是梦吧!
肯定是梦。
爸爸的妈妈一起迎接她的出生。
爸爸怕妈妈离开,把她紧紧团进身体里。
而妈妈怕爸爸疼,一直用灵力撑着桑洛,防止她太蛮横。
爱让残缺变圆满。
她想起自己在天梯的时候。
爸妈不知道,每一个幻境里,其实都是父母的悲剧,他们相爱,却总是没有好结局。
而她在其中更是无论如何都插不进去,像个多余的累赘。
幻境是她内心的投射,因为她不知道幸福是什么样子的。
爱是什么?
爱仿佛是一场无望的大火,它烧灼一切,痛才是爱的代名词,结局总是以满地的灰烬做结束。
她幻想了无数的甜蜜过程,却总会戛然而止,然后留下一个惨烈的结局。
她没有见过完满和幸福,也想象不到,不知道感情该如何收尾,她总觉得,爱是一种注定要走向悲剧的绝望的东西。
可她不愿意否定爱存在,如果爱不存在,她也不该存在。
后来,她变得越来越暴躁,她开始被仇恨吞噬,开始怀疑自己。
可她不甘心,她始终愤怒,无处宣泄,不愿意投降。
她想只要还有路,只要还有那一点光,她就可以一直往前走,走到尽头,走到毁灭,走到连灰烬都没有的最后。
哪怕只是抓住父亲和母亲的一点影子。
可是……
她获得了新生,灰烬里开出了新的芽。
爱神归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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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儿考上了衍大,这简直是光耀门楣的大事。
景春和桑寻这俩倒霉催的一道复读了,因为他们在高考前又消失了,生孩子的过程足足持续了六个月,等桑洛彻底落地,桑寻解除防御的时候,已经是深秋已至,快要入冬了。
桑洛大多数时间在沉眠,沉眠的时候会变成树,景春把她种在盆栽里,每天抱着去上课。
有时候她待在景春桌子上,有时候待在桑寻桌子上。
路过的同学都忍不住想摸了摸,每次都被景春用笔杆子敲掉手,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