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梅花的影壁,抬头便看见许致淳一个人坐在屋檐回廊中的横木杆上。他曲起条腿,微踩在柱上,另一只腿轻轻垂下,手里把弄赵鸾沅给的银铃。
月光皎明,白雪随风四处飘走,许致淳没用灵力遮挡,肩膀上飘落了零星几颗。
他见赵鸾沅静静站在风雪中,直接从横木杆上跳下来,银铃一阵轻响。许致淳走向她,地上陷下一排脚印。
赵鸾沅心中无奈,任他冰凉的手拉住自己,许致淳抱怨道:“我真以为你一会儿就回来,结果等到了现在。”
“遇见些人,耽搁了。”她发觉许致淳的手是真冷,轻轻回握,“怎么不回屋里待着?”
他只穿一袭淡白衣衫,没多加外衫,许致淳没觉得凉,拉着她边走边道:“我又不冷,等你也没什么。今天我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发现雪根本没有停的痕迹,到了晚上肯定冷,你上次在这儿待了三个月,也不知道冻成什么样,幸好我今天随你来了。”
温暖的灵力通过掌心输给赵鸾沅,他年纪小,确实是最不怕冷的。
医女和侍女跟在后边,雪依旧在下,赵鸾沅摇头笑道:“你想得倒挺多。”
府邸安静无声,屋内燃着高直的榆木灯,四处都透着暖和的热意。罗汉床点盏琉璃小灯,医女帮赵鸾沅解下斗篷衣,扶她坐下,又差人端药上来。
许致淳拿巾帕浸了热水,高大的身体站在她面前,低头给她仔细擦手,问道:“你今天遇见谁了。”
赵鸾沅没瞒他,轻道:“和许二少爷碰了一面,他是庶出,灵力普通,虽和你父亲是兄弟,但比你父亲大许多,心思颇多,手段狠毒。方才同我说如果有可能,他想寻你回去。”
许家这位二少爷能来,有些出乎她意料,可照她对许家的了解,也确实不奇怪。狠不下心的人,永远坐不到那个位置。
许致淳手微顿,想了想:“不认识,没听过,不许说。”
赵鸾沅叹声:“他怕是容不下你。”
许致淳一脸奇怪道:“我又不在乎。”
侍女端着檀红托盘上来,将瓷玉碗轻轻放在红木圆桌上,退了下去。
许致淳把巾帕丢回热水中,溅起些水花。长腿拐了张圆凳,把药拿手上,坐在一旁,先帮赵鸾沅试了试药温。
“你喝的药怎么总是苦的,”他拧眉看她,“还不如喝我的血。”
赵鸾沅手轻撑在小几上,与他视线相对,心想这孩子永远只挑自己喜欢的话听,以后她要是真不在了,他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