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奥尔马克俱乐部酒水委员会主席的埃斯特子爵也不甘示弱。
如果不是他今天已经有了别的安排,原本该由作为资深会员的他,来招待塞希利娅在俱乐部的第一顿午餐,并带她深入感受这家俱乐部特有的享乐主义氛围。
现在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光荣的使命,落到了艾米丽小姐这种去年才加入的菜鸟会员头上。
即使艾米丽小姐在去年的社交季大放异彩,难道就能弥补她作为新人在俱乐部文化上的欠缺吗?
当然,埃斯特子爵的这点小怨念并没有传达到塞希利娅那里。
在午餐时间前,萨塞克斯宫的三位主人就分别乘坐马车,前往了伦敦西区的不同方位。
而塞希利娅的马车,则一路驶向了位于切尔西国王路28号的俱乐部。
透过马车的玻璃望出去,笔直而宽阔的道路两旁,随处可见的都是推销水果和鲜花的小贩,以及坐着敞篷马车出游的光鲜男女。
出租马车和私人马车,女士们的绸伞和男士们的礼帽……所有繁杂的元素交织在一起,构成了社交季独有的奇特风景。
在伦敦西区,街道清洁法被严格执行,砖石的地面上看不到太多污秽。
一切都被浮华的上流生活所掩盖,仿佛贫穷和苦难都是不被允许作为主角出现在这里的。
而此时奥尔马克俱乐部二楼的房间里,一群男士正在对社交新媛们评头论足。
如果说小姐们总想嫁个富有的年轻贵族。那贵族的小儿子们,就急切想娶位有大笔嫁妆的女继承人或者寡妇了。
如今的世道,只要愿意支付10万磅的嫁妆,利物浦的商人也能把女儿嫁给伯爵家的小儿子。
当然,在贵族圈子里混,基本的体面还是要维持的。
尽管大家都心知肚明,嫁妆的数目决定了男士对淑女们的追求热情。
但是面上,那些为了嫁妆而迎娶工厂主女儿的贵族青年,会装作自己是被年轻小姐的魅力所俘虏。只是刚好那位小姐有个不太体面的父亲罢了。
“依我说,那位来自曼彻斯特的珍妮小姐,简直算个尤物。”
对于这位有5万磅嫁妆的煤炭商人女儿,一位伯爵的长子,用轻佻的口吻肆意品评。
“珍妮小姐嘛,忽略她那对粗俗的父母,倒还有一些可取之处。”也有自以为公道的人,出来发表了一番看法。
被她的嫁妆和美貌所打动的,一位子爵家的小儿子忍不住出言维护,“珍妮小姐的美貌和才华都无可挑剔。”
见状,他的熟人开始调侃他,“我还以为你依旧在追求伊丽莎白小姐。也是,论相貌,珍妮小姐确实更胜一筹。”
“伊丽莎白侯爵小姐的血统可比珍妮小姐艳俗的美貌更值一提。”
拥有3万磅嫁妆的侯爵小姐,无疑是那位伯爵家的长子维护的对象。
财富、血统、美貌……在大贵族和小贵族,在长子和非长子之间,都有着不同的衡量标准。
听到这些这些无聊的争论,年轻的卡斯尔雷子爵漫不经心地抽出烟盒,点燃了一支雪茄。
作为伦敦德里侯爵的继承人,年轻、英俊且富有的他,一直都是这群人簇拥的中心。
此刻他正一边抽烟,一边随意地用指腹轻点桌面。
熟悉他的人就能知道,这个动作意味着他的耐心即将告罄。
“在我看来无论是美貌还是财富,这两位小姐都不及特兰顿小姐更具吸引力。”有好事的人找出了新的社交新媛来点评。
他很快遭到了周围人的嘲笑,“特兰顿小姐?你醒醒吧,那位小姐哪里轮得到我们来追求。或许过不了多久,那位小姐的头衔后面,就要加上一个马奇伯爵夫人了吧。”
听到一个熟悉的头衔,卡斯尔雷子爵敲击桌面的动作顿住了。
“也说不定是威廉勋爵拔得头筹呢?听说他们的关系也很好。未来的贝德福德公爵夫人,听上去也很适合那位小姐。”
“没准那位小姐会青睐卡文迪许家……”
“够了!”
就在众人的讨论越来越激烈的时候,卡斯尔雷子爵站了起来。
烟盒的盖子被他重重阖上,发出了一声急促的“咔哒”声。
在大家震惊的窥探目光中,他已经走到门口,拂袖而去。
留下众人在房间里面面相觑。
俱乐部的门口,印着特兰顿女伯爵纹章马车刚停稳,就有熟练的侍者过来要引导车夫和仆人去专属的马厩。
“下午四点钟过来接我。”塞希利娅一边走出马车,一边对着随行的仆人叮嘱。
接着她走到俱乐部的门口,审视这这幢意大利风格的白色建筑。
从外表上看,无论是这里大气的建筑风格,还是奢华的装饰品味,都是对享乐主义在伦敦篇章的最好注脚。
塞希利娅刚走上门口的台阶时,穿着黑缎礼服的侍者就已经帮她打开了俱乐部的大门。
在她经过时,年轻的侍者忍不住鼓起勇气问候了她,“中午好,女士!”
“中午好。”塞希利娅礼貌地颔首回应。
无论在哪里,一个极其美貌的少女都很难不吸引他人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