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又突然折回来快步朝云落走去,抬起手就要挥下去。
看来逃不过这一劫了,云落吓得闭上眼,预想中的疼痛没到来,她却闷哼了一声。
见罗美芳扑上来护着那贱丫头,张菊英心头冒火,怒不可遏地拍打她:“起开,你给老娘起开!昨个儿死丫头竟敢瞪老娘,一点都不懂尊敬老人家,瞧我不教训教训她!”
“娘,求你别打阿落,她还病着”罗美芳紧紧护住女儿,挡得严丝合缝,总之就是不让开,女儿是她唯一的命根子。
“好,很好!真是有娘生没娘教啊”张菊英神情狰狞地伸手卯足了劲儿又掐又拧,即便是这样罗美芳也不曾移开半分,她的惨叫声响彻着整个院子。
......
云家对面,一间不起眼的瓦房内,一个瘦弱苍白地女人披着一件青色的棉袄坐在炕上,借着屋外的光线正在缝补衣服。
蓦地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头看向惨叫声传来的方向,随后一声长长地叹息:“都是可怜人。”
“娘,大夫说了,让你不要思虑过度,你安心养病,等儿子出息了好好孝敬伺候您,也好享享福不是?”少年面色严肃,处在变声期的嗓子嘶哑粗嘎有些难听。
女人温柔地笑着,伸手摸摸已经比她高的少年的头:“娘就是感叹,没有多想,让你背诵《国学》第一篇可背下了?娘明天可是要抽背的。”
“背了,你儿子我念书厉害着呢”少年动作轻柔的帮母亲捶着背,脸上的神情神采飞扬,语气还有一丝丝小骄傲。
闻言女人转过头嗔骂:“娘教你的忘了?谦虚......”
不等女人说完,少年兀自学着母亲的口吻接着说道:“做人要谦逊有礼,沉着冷静,稳重厚道。”
“你呀,咳咳咳!”女人被自家儿子逗笑了,笑着笑着又咳了起来。
对此少年仿佛习以为常,动作熟练地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绷着严肃的小脸叮嘱:“娘,你少做绣活少纳鞋底,好好养身体,一天只准你做两小时。”
剧烈地咳嗽让女人苍白的脸色变得红润起来,这不健康的红使她看起来十分秀丽,她安抚地拍拍少年的手道:“娘没事,娘还等着阿白娶媳妇儿呢,你看书去吧,不用陪娘了。”
少年点点头走到隔壁灶房,给灶窝洞里添了些柴火,又往里面丢了几个拳头大小的红薯和土豆。之后拿了一本书回来陪在母亲身边,女人露出慈爱的笑,低头接着忙活起来。
屋外冰天雪地,屋内暖意融融,宁静而温馨。
冬日天冷,若没要事村里人都猫在屋里,坐在炕上取暖唠嗑打发时间。
这年头光景不好,有几家不是缺衣少食?所以父母们都勒令孩子们不准出去玩耍,以免体力消耗过多饿得快,再者也没那么多棉衣保暖,这要冻病了哪有钱看病?
村里娱乐方式匮乏,妇女们窜门唠嗑说说东家长道道西家短,男人们聚在一起打打牌,或者聊女人。
夏天晚饭后,村里男女老少聚在大槐树下听广播,听听有什么新颁布的政策和国家大事,或者是表扬先进知青先进农场单位,冬天就三三俩俩聚在门口听。
除此之外,就是努力多生多育为家族传宗接代,天一黑已婚男女们就会早早上炕做造娃运动。
大清早云家就闹的鸡飞狗跳,引得街坊四邻齐齐竖直了耳朵,有好事者早跑到相熟的姐妹家,打算边听八卦边唠嗑。
也有那嫌不过瘾地七姑八姨站在自家矮墙边,从衣兜里掏出一把炒黄豆一边往嘴里扔,一边探着头伸长了脖子朝云家看去。
更有那等没脸没皮的妇女,准备推门进去看现场直播,却被突如其来的大吼声镇住,吓得停下了脚步。
“闭嘴老婆子,吵什么吵?快给老子把卷烟叶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