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端着杯子站在窗前,杯子里原本该盛着的咖啡,被屋里的另一个男人替换成了牛奶。
陈溺并不在意杯子里装着什么,递到他手上,他便顺手接来喝,注意力至始至终都被楼下那支长长的队伍所吸引。
站在他身后的男人流露出些许不满之色,直到陈溺的目光重新落在他身边,他的神情又瞬间多云转晴。
陈溺:“还轮得到你出手吗?”
黑滋尔探究的目光落在那张斯文的面孔上,隔了一会儿后,说:“你很期待?”
陈溺道:“谈不上期待,但总会有极个别不听话的人。”说罢,他叹笑一声。
黑滋尔偶而会摆出悲天悯人的姿态,仿佛存在于神圣的教堂里仁慈的神父,可动手杀人的时候利落干脆,不见有丝毫的迟疑。
回想起来在箱井村里,那些个被做成了人棍的村民与玩家,陈溺不可能再傻到将这个男人与“仁慈”“善良”等字眼挂上钩。
只是迷惑人的假象罢了。
可就是这样,陈溺才更加好奇,为什么黑滋尔总是极力于矫正他的行为,明明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
陈溺连弯腰把杯子放到床头桌的过程也省略掉,直接把杯子塞到了黑滋尔手里,打了个哈欠说:“睡觉吧。”
“好。”黑滋尔放下空掉的杯子,顺手关了灯。
庄园内的照相馆生意火爆,那长长的队伍排了整夜,直到天色再度明亮起的时候,队尾才拖拖拉拉地从办公楼里露出来。
困扰陈溺多日的烦恼消除了大半,时隔近半个月,终于又安心睡上了一场好觉。
与他睡在同一张床的男人,后半夜却是连手指也没敢动一下。
半夜里,睡在一旁的陈溺忽然翻身缩到了他怀里,手脚并用地缠住了他,难得见这个人类投怀送抱,黑滋尔唯恐会不慎将他扰醒,以后就再无见他主动亲近的可能。
哪曾想到,陈溺在睡醒后的行为,放肆到让黑滋尔都有些招架不住的地步。
雄性人类在晨间会有生理冲动,是无法避免且不受控制的因素,黑滋尔早有了解,而他与陈溺同床共枕小半年之久,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生理现象出现在陈溺身上。
老实说,他甚至曾经怀疑过陈溺是不是有什么连他也检查不出的隐疾,直到这个清晨的到来,打消了黑滋尔一直以来的疑虑。
黑滋尔闭着双眼,连睡觉时的姿势也是自律工整到了极致,直到从右侧抱着他睡了一晚上的青年无意识地在他身上蹭了两下,这个小动作令男人霎时间睁开双目,漆黑的眼底一片幽深。
不过多时,那个人类的动作越发肆无忌惮。
“嘀嘀嘀——嘀嘀嘀——!”
摆放在床头的闹钟不宜时的响起,还陷在睡梦中的青年不耐地皱起眉头,即使黑滋尔及时关上了闹钟,数秒过后,那青年纤长规整的睫毛轻微地颤动两下,而后那双眼睛缓缓慢慢地张开。
又过了几分钟,他彻底醒神,勾下头看向自己的腹下。
“……”醒来之后发现自己顶着小帐篷贴在别人腿上多少还是会有些尴尬。
“醒了?”黑滋尔低沉的嗓音由头顶上方传入耳中。
而浮在陈溺心上那薄薄一层的尴尬情绪也在此时烟消云散,刚刚睡醒不久,他还不大想说话,用鼻音哼出了个单音节:“嗯。”
接着,他抓住了黑滋尔的手腕,往自己身下送,淡红的唇瓣与皓白的牙齿一张一合,无精打采地吐出几个字:“你不帮我吗?”
黑滋尔的手顺势落在了陈溺的胯间,顺着宽松的睡裤钻入布料下,他早已经接受了陈溺淡薄的羞耻心,对自己的欲/望不加以掩饰的行为在他看来也非常可爱。
但他很快发现,一味地顺从、放任陈溺的后果,就是被蹬鼻子上脸。
那青年撑坐起身,同时推开了黑滋尔的手,腿间是还没有舒缓释放的小旗杆。
黑滋尔有些许不解,跟着他坐了起来。
紧接着就见陈溺抬起手,那只干净修长的手落在了他脑袋上,手的主人朝他露出几分恣意的笑容。
“可以用嘴帮我吗?”
与那礼貌询问的语气不相符的是他手上的力道,正试图摁下黑滋尔的脑袋。
自己惯出来的人,再怎么肆意妄为都得受着。
-
程几何吃完了早餐,才见陈溺与黑滋尔一起走进餐厅,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兜转不停,隔了一会儿后,闷着头嘿嘿笑了两声。
坐在她旁边的杨贤因为她莫名其妙的一声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皱起眉头,扭头瞥向程几何:“大早上你怪笑个什么劲啊,真鸡儿瘆人。”
程几何朝陈溺挤眉弄眼地揶揄道:“怎么下来得这么晚啊?你不是很期待照相馆开张嘛?看看,生意红火,拍了一晚上还没拍完。”她转头看向透明的落地窗外,抬抬下巴。
“吃完了你就出去帮忙。”陈溺坐到餐桌旁,很快有女仆将两份早餐端上桌。
程几何仰面坐在餐椅上,手在肚皮上拍了两下,“不去,托托嫌弃我碍事,我伤心了。”
安善美好奇地问:“管家还有嫌弃这种情绪?”她也就低迷了两三天,到了今天,彻底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