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权者们既然不肯轻易放权, 势必要着手拉拢民心,至于打压新冒头的那些教派的事, 也得等他们重新站稳之后再做考虑。
这事说起来容易, 其实不大好办,基层人民就是社会的基石,想掌控一个时代,首先要做的是掌控民众的思想。
但说难听点, 人群如羊群, 都是墙头草,每个人考虑事情的角度无不是从自身的利益出发, 既然能被现在放出的新政策鼓动,同样也会被其他更诱人的好处吸引倒戈。
安善美:“没想到上层的那些人还活得好好的, 我还以为……早就所剩不多了。”
陈溺捧着杯子, 神色淡淡地说:“你以为能坐稳那些位置的是些什么人?各个是成了精的狠角色,没点儿手段,哪能在高处站得住脚。”
真要在游戏里碰上那些老谋深算的家伙, 陈溺绝对不会站到对立面去,真要斗起来, 他自认不是对手, 还不如借个东风老老实实被带飞。
那些人先前不露音讯,也只不过是躲在幕后观察局势, 等待一个力挽狂澜的时机。
杨贤摸着下巴道:“他们这一招能有用?”
陈溺:“现在心没心动自己没点数吗?”
杨贤叹了口气,点着头承认说:“心动了,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随便找个小餐馆刷他几个月盘子然后买套房子。”
要想把人哄出去工作, 首先就是刺激人的消费欲,再把劳动门槛降低。
-
又过了几天,本区域的人陆陆续续逃离出绝命圣诞狂欢。
陈溺出门时正好瞧见有两人从巴士上下来,跪在地上激动地痛哭流涕,看那个劲像是打算哭晕在马路牙子上一样。
杨贤别开视线:“看他这样子,我就又想起我逃出来的时候。”
被勾起同理心的不止是他,没过多久就有路人走上前把那两人搀扶起来,分明是没有干系的陌生人,却抱作了一团,拍着对方的后背相互安抚。
越是在这种时刻,人就越是容易互相敞开心扉,拉近彼此的距离。
黑滋尔若有所思地凝视着陈溺的侧脸,眼底深处浮现出无机可乘的无奈。
陈溺俨然习惯了黑滋尔的目光总是集中于自己身上,懒得去探究他那欲言又止的神色下的深层含义。
程几何有些紧张地左顾右盼,对现在的她而言,周遭的环境完全是陌生的。
她向陈溺询问道:“管家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出来?”
连日来,一直是托拜厄斯在亲力亲为地照顾程几何,很显然在庄园的所有人当中,她最为信任依赖的人就是托拜厄斯。
和现在的程几何解释起来颇为麻烦,陈溺一本正色地胡说八道:“托拜厄斯为了把你从小镇上救下来身受重伤,中了‘离开庄园就会血流不止直到身亡’的诅咒。”
要说程几何除托拜厄斯之外最信赖的人,那无疑就是陈溺了。
她选择毫无保留地相信这一通鬼话:“这么严重的吗?”
安善美与杨贤交头接耳:“以前没发现溺哥这么能胡诌。”
杨贤颇为认同地点点头,可能是以前他们有做过被忽悠的当事人,但是至今为止自己都还不知道。
程几何说:“我得送管家一个礼物,巩固我们之间的情谊。”
黑滋尔鲜少地介入了他们之间的对话:“我听闻常有人会用一种名为玫瑰的植物的生/殖器与钻戒表达自己对另一方的感情。”
他忽然给出的这个建议相当可疑,不知道是在打什么主意。
陈溺语气复杂地问道:“你是趁着她脑子坏了出馊主意?”
黑滋尔诚挚地望入陈溺的眼底:“有哪里不对吗?这样的确有很大的几率能增进两人之间的感情。”他非常满意托拜厄斯围着程几何打转的日子,并且希望以后也能继续下去。
陈溺:“……”也不能说是哪里不对,单独就这一句话,除了形容用词外是没什么问题,可结合当前状况来看,很不适宜。
不过订婚钻戒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数百年前,即便是程几何这个伪古董假法国人也听出了不对的地方。
程几何道:“你这个大帅哥坏得很,我信你个鬼。”
-
即便本轮游戏还不算完全结束,先行通关的一部分区域内已经开始有人在到处求职。
最先展开招工的是基层行政部门,给出的条件很诱人,并且保证在每场游戏开始后会组织安排专员带领他们一同突破难关。
一些根基较稳的公司也开始着手四处员工,其中就包括陈家的森宇生物制药企业,公司高层手里掌握的道具,能够给予员工的庇护也成了招揽人才的一大诱饵。
其实对实力足够的企业来说,这说不准是好事,游戏期间能把公司员工召集到一起,可以培养团队成员的忠诚性。
多亏了陈溺先前给陈父的那袋道具,在当前竞争招募的企业中,陈家的公司是众人眼里的一大避风港。
到后来每个区域内自发组织的区域内外卖配送以及各种闲杂职务。
陈溺也动起了些小心思。
他走进客厅宣布道:“准备搬家,等游戏结束,我们就换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