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溺伸出一根食指,示意他噤声。
杨贤竖起食指:“一?”
不等陈溺再给他提示,走廊外的响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杨贤揭开被子,翻身爬到门边,耳朵贴在门上。
队友的智力与注意力都让陈溺感到窒息。
门外的脚步声十分急促,忽远又忽近,来来回回数次从房门口一掠而过。
杨贤听了一会儿,从地上站起来,走到陈溺床边:“确实是像只有女主人一个人的脚步声,小高跟踩得啪啪响。”
陈溺压低声音道:“我让你小声,我床上有人。”
杨贤:“有人?”
他俯下身,贴着床沿挪动着道:“哪呀?”
杨贤掏出手机,打开了照明功能,陈溺毫无防备的被刺痛了眼睛。
强光的直射似乎引起了床上另一个人的不适,他动了动。
陈溺低语道:“把灯关了!”
禁锢着他的那个人已经将整张脸埋进了陈溺的肩窝,呼吸均匀的洒在他的皮肤上,让陈溺稍微有些难受。
杨贤搞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但还是听陈溺说的,关掉了手机闪光灯。
他学着陈溺,把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耳语,说出的话都雾化在了空气中:“啥也没有啊。”
与先前的鸦鸣一般,只有陈溺能发现。
明明这么大个人缩在他旁边,杨贤却什么都没看见。
陈溺叹了口气:“你试试,能不能把我拽起来。”
“哦,好。”杨贤伸出的手直接穿透了那个人的肩膀,他握住了陈溺的手臂,使劲儿往外拖:“诶,不是,你倒是动动啊。”
陈溺险些气毙:“我能动还要你拉?”
杨贤:“鬼压床?”
陈溺作罢,放弃了挣扎,轻皱眉头:“你继续睡吧。”
杨贤弯身捡起地上的日记本,放到陈溺枕边:“有啥事随时喊我啊。”
陈溺:“……”喊你有个屁用。
他又试着翻身,可旁边这个人的力气实在霸道,侧过身后就不允许他再平躺回去了。
起不来,那就躺着,动不了,那就不动。
挣扎无用,陈溺干脆闭上眼睛继续睡,就当自己夜里没有醒来过,如果一觉醒来还是不能动,再另想它法。
天蒙蒙亮的时候,陈溺被一阵摇晃闹醒了。
程几何的声音极具穿透力,让他瞬间清醒:“陈溺,陈溺。”
“嗯……?”陈溺的小臂撑在床上,应了一声坐起身,嗓音带着刚睡醒时独特的沙哑:“回来了?”
睡地铺上的杨贤也醒了:“你能动了?”
程几何从他臂弯间拿起鸟笼:“怎么你一睡觉就爱抱着鸟笼啊,小心把胸口给硌青了。”拿着看了一眼,又顺手还给了陈溺,并随口问了杨贤一句:“你说什么动不动的?”
杨贤道:“陈溺昨个夜里鬼压床,我拽都拽不动他。”
程几何端详着陈溺的脸色:“瞅着睡得不错啊,气色挺好的。”
陈溺:“大早上火急火燎的,有什么发现?”
程几何点点头:“被女主人追了一晚上,一旦我靠近三楼的楼梯,她就会出现在阁楼门前,然后扑下台阶来追我,我猜,应该就是和时间有关。”
杨贤捡起毛衣往头上套,闷声道:“我说昨天晚上怎么老听到女主人穿着高跟鞋跑来跑去的声音,搞了半天是在抓你啊。”
程几何一屁股坐到床边:“别提了,没有陈溺在果然不行,我速度慢了好多,好几次差点儿被堵上。”
陈溺:“你确定原因在我?”
程几何笃定道:“肯定和你有关……虽然暂时还不清楚原因。”她说着,吁了口气,又接着说:“对了,昨晚管家又去了阁楼,我虽然没能进去吧,但趁机偷瞄了一眼。”
杨贤穿好了毛衣,站起身来:“看到什么了?白天阁楼都那么黑,晚上不摸瞎嘛。”他拗这上半身,回头看着安善美:“你先去洗漱。”
安善美细细绵绵地应了一声:“好。”
程几何道:“管家拎着油灯啊,阁楼里和咱们白天时看到的不一样,那屋子里四周堆了好多雕像碎块,但阁楼中间一趟堆着的是完整的雕塑,一层一层跟楼梯台阶一样往上铺。”
杨贤:“这么说,我们只需要晚上去就行了?”
程几何点点头:“可能行得通。”她说着,抬头看向杨贤,愣了一瞬间:“你脑门怎么鼓那么大一个包啊?”
说起这个,他就来气。
杨贤捡起陈溺枕边的日记本,泄愤般摔了一下:“昨晚让陈溺用这个给我砸的,诶,你那笼子里的鸟没了?”
日记本砸在弹性较好的床上,又弹了起来,内页摊开朝上摔落在地。
陈溺:“没了。”他的视线落到了躺在地板的日记本上。
是有内容的最后一页,原先那一页只有不完整的半句话。
而现在,那一页却被密密麻麻的字迹遍布满了。
陈溺弯下腰身,拾起日记本,摊平在腿上阅览起来。
程几何:“什么没了?”
杨贤指指鸟笼:“昨晚上我把灯关上后,笼子里出现了一只发光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