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何大惊:“鞋子没了!?”
陈溺斜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说:“慌什么?”
程几何点点头:“哦,哦,那我不慌,你是不是有什么线索了?”
陈溺:“没有。”
邢文喋喋不休的埋怨道:“那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不好好放起来!?走的时候连门都不知道锁,现在怎么办吧?”
陈溺轻蔑的笑看向他:“你说怎么办?照你说的办。”
且不说邢文没发现半点儿有价值的线索,本人也没有想要自食其力的意思,来到这里后除了吃就是睡,就是抱着指望其他人的心思在混吃等死。
挑别人的错有一套,问他要主意,他就安静如鸡。
程几何:“你肯定是故意没锁门的,对不对?”
相处虽不过两天之久,却足以让人看清陈溺的行事风格,他一向谨慎,不至于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邢文吆喝道:“迷妹滤镜也太重了。”
陈溺:“鞋是我捡来的,丢不丢好像和你没什么关系。别说是一双鞋,就是我街头撒支票,也轮不到你来置喙。”
程几何蹭到他身边坐下:“跟我说说呗?你到底怎么想的啊。”
静默思索片刻,陈溺摘下眼镜丢到床头。
他揉捏着鼻梁道:“去厨房的路上我没发现有人跟着我,从我进厨房到发现鞋子的时间不过几分钟。”
程几何怔怔地看着他,打岔道:“你不戴眼镜的时候,画风也差太多了吧,真雏。”
他一双眸子温华如月,单看十分温柔,透着水光,天生的眉梢眼尾皆噙着笑,嘴角也轻微地上扬。
偏偏那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的俊俏五官组在一起,又透着一股浑天而成的疏离冷漠。
即便如此也与他戴上眼镜后有着明显的差异,那双眼睛藏在镜片后时,总显得像是时刻都夹着讥讽与轻蔑。
程几何用手比划了一个长度:“斯文败类秒到小鹿,金丝眼镜是你的变身器?”
陈溺一个眼刀甩过去,没多少杀伤力。
程几何比一个OK的手势:“小可爱请讲。”
陈溺:“……”他懒得再细说下去,简单概括:“总而言之,在我拿到鞋子后没多久,厨房外就凭空出现了一个穿着洋裙的女人,她看我的目光,绝对称不上是友好。”
程几何道:“你是觉得留着鞋子有可能会发生不好的事情吗?”
陈溺:“不好说,不过人要偷,我也拦不住,既来之则安之。”
邢文哼哼了两声,神情不悦,眉毛间的厚肉挤出能够夹死苍蝇的褶子。
他摸了摸鼻子道:“怎么没见你把日记本送人?之前还假惺惺的拦着我。”
陈溺:“看到鬼的人是你,日记本有问题,危险的人也是你,我不担风险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轻易听信我的话是你蠢,自己没有一点儿主见。”
他把话说的很明白,邢文听罢,一张脸霎时变得铁青。
陈溺又看向程几何:“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她看了一眼时间,一下子跳了起来,慌慌张张地夺门而出。
房门被摔得‘哐!’的一声响,整个屋都跟着一起在晃,走廊上一串急促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邢文没有洗漱,陈溺从卫生间里出来时,他已经倒头睡下了,依然是呼噜打得震天响。
同一个屋檐下的人这副德行,陈溺只有嫌弃的份,奈何他管不了别人的生活习性。
这天晚上,陈溺又看到了有忽明忽暗的光从门外经过,伴随着如同从很远以外的距离传来的脚步声,已经有什么从地板上擦过的响动。
陈溺仔细去听,不知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那些脚步声中少了点儿什么。
他回想着昨晚听到的声音,依稀记得有频率极高、很轻快又富有节奏感的步伐。
过了一会儿,先是光亮消失,脚步和摩擦的声音也逐渐变得完全听不到了。
再接着,又是一声鸦鸣。
连鸡崽都被乌鸦的啼叫惊醒了,扑到门前来回走动,爪子磕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那只乌鸦到底在洋馆的哪个角落……?陈溺迫切的想要知道,好像找到了乌鸦,就有了某种保障。
程几何醒得早,或者说她是一夜撑着没让自己阖眼,一大早天还没亮就跑来敲门。
一连串的敲门声把房间里的两人都给吵醒了,邢文坐起身来看向窗外:“天都没亮呢,谁啊。”
陈溺开了门,扫见程几何眼下的青黑,不着痕迹地皱皱眉头:“你没睡觉?”
程几何窜进屋内:“这不是昨天听你说了,我晚上特地趴在门底下听墙角嘛。”
她扬了扬手机,骄傲地挺起胸脯:“橘橘超薄智能手机,拥有超清夜视摄像功能,你值得拥有。”
陈溺看向门底,门与地面之间的缝隙,的确能够容纳程几何手里的这部纤薄型手机。
程几何调出录屏:“你先看着,我能在你屋里睡一会儿吗?吃饭的时候叫我。”
不等陈溺回答,她就已经扑到床上去了,半个身子趴在被子上,下半身跪在地板上。
邢文打起几分精神:“也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