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猜测陈溺还不太能够肯定,毕竟他想不出一个理由来解释白疫医为什么要帮他。
作为唯一一个昂首阔步的人,陈溺在人群中显得极为显眼,甚至招来了一些人的不满。
“为什么那个人就能自己走,我就不行?!”
“因为我正押着你呢。”和那人同行的疫医还是名女性,她回答完后亮出一把小小的手术刀:“有什么问题?”
“没了,谢谢。”
看样子,每个疫医还各有各的脾气。
陈溺也有相同的疑惑,转头看向左边的鸟嘴医生:“为什么要我自己走?”
两名黑疫医相视一眼,一通眼神交流后,其中一个问道:“你想被我背着走,还是被他抱着走?”
陈溺:“……?”
见他迟迟不答,其中一名鸟嘴医生朝他伸出双臂。
陈溺赶忙把那双手扶开:“不了,我自己走。”
黑色的河川经过几番周转变为了溪流,到最后和陈溺同行的只余下一小波人。
没有细数走了多长时间,他觉得喉咙有些干涩,他抬手将最上方的扣子解开,干咳了两声。
一只带着黑色皮革手套的手伸到了他面前,手里还拿着罐可乐。
陈溺下意识的抬手就接着了,还是冰的,等黑疫医的手收回去后,他愣住了,皱着眉头去看右侧的鸟嘴医生。
左边那只:“人的力气小,你该打开再给他。”
把可乐递给他的鸟嘴医生点点头:“哦。”又要把可乐拿回去。
陈溺躲开:“我打得开。”
同行的其他人看向陈溺的眼神已经不能用气愤来描述了。
陈溺毫不掩饰内心的愉悦,勾起嘴角。
游戏开始后,他从门庭赫奕的众人巴结对象,变为了谁都可以踩上一脚的人,说心里无怨是假的,现在竟然因为被鬼怪优待而找回了优越感。
他也不怕会因此成为谁的眼中钉,看他不顺眼的人也不差那么一个两个。
回过神时,他们已经被疫医带到了一处大庄园里。
庄园的建筑风格华美,看上去很有年代感。
主馆是尖顶的洋馆,三楼的阁楼有两扇窗户,长而扁,边角圆润几近让窗户形状看上去像椭圆。
两扇窗左右对称,远望像人的眼睛,注视着走入庄园中的一行人。
疫医们把他们送进了庄园洋馆内,在那之后其他的疫医片刻不留的离开了,唯独送陈溺来的那两个还迟迟不见走。
鸟嘴医生不走,其他人也不大敢动。
几分钟后,一名身姿笔挺的英俊男子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他穿着浆洗过的硬挺白衬衫,衣领处还系着领结,衬衫外是黑色的马甲,最外面套着修身的燕尾服,下身是黑色的长裤与皮鞋,头发也一丝不苟的全部梳起。
陈溺一眼认出,这应该不是庄园的主人,而是管家。
鸟嘴医生用手杖敲打着地板:“来迟了。”听起来颇为不悦。
管家惨白着脸道:“十分抱歉。”他摸出一块雪白的手帕,擦了擦脸上渗出的薄汗。
另一名疫医道:“这些人赎了罪才能离开。”
管家表现的毕恭毕敬:“是。”
陈溺听着三者之间的对话,思索着这座庄园的主人会不会是疫医,要么就是疫医们的地位在庄园主人之上。
两名鸟嘴医生交代了几句话后也离开了庄园,除陈溺以外的人皆齐齐松了一口气。
视线快速扫过在场的人,陈溺统计着与他一同入庄园的人数,这时才发现杨贤竟然也在其中。
两人的视线对视上,又很快移开,彼此都没有现场认亲的打算。
但不得不说,看到杨贤时,陈溺多少有些安心,在充满未知数的陌生环境下有一个还算得上相熟的人,也算是份意外惊喜。
杨贤身旁还有一个女生,年龄不大,梳着马尾辫,还穿着校服,看起来是名高中生。
两人是一起的,从进入庄园后,那女孩就躲在杨贤身后,看得出来极其信赖他。
管家的脸色也比之前要好许多,虽仍旧是在苍白的范畴,但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惊惶。
他看向众人道:“初次见面,我是这座庄园的管家——托拜厄斯,今后将由我来负责各位的生活起居。”
“请跟我来。”托拜厄斯示意众人跟上他,随手介绍路过的房间:“这里是餐厅,早上七点、中午十二点、晚上六点可以来这里用餐。”
一楼随处可见有不少白塑雕像,和洋馆整体有些不搭,那些雕像看起来很新,白得像是用初雪堆出来的。
“你们的房间在二楼,尽头那间是女主人的房间,这几日主人身体不适,她会和大家在七日后的舞会上见面。”管家说着,扶着楼梯扶手带着他们上了二楼。
楼梯是螺旋式的,绕着一根单柱,十分典雅,走起来却比直梯要麻烦。
洋馆里透着一股子说不上来的怪异感,也可能是陈溺的心理作用。
可疫医送他们来,明显不是让他们来享福的。
但看其他人,好像已经忘了他们是被送来赎罪的一样。
二楼的每个房间外也都立着白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