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曾老爷子奇怪的看着空了一半的餐桌,人都去哪了?“是去忙了吗?”
于冲端出完美无瑕的笑容说,“对,我爸妈今晚不是有应酬吗?就不回来吃了,咋了,他们没和您老说吗,那太不应该了,我回头说他们。”他佯怒。
于曾老爷子就道,“小小年纪脾气不小,你说他们干啥,有应酬很正常,还不都是为了养活你个半大的小子给你攒娶老婆的钱…”顿了下,他又看向妹子的位置。
“小琴也不在啊,是不是又出去教学生了?”
“她这人就好为师,年纪一大把了也停不下来,就想物尽其用别浪费自己那一身本事。”
“这不都是我们老于家的传统吗?”于冲打趣了一句,“您老现在不也是总时不时往外跑。”
“那是在给你们做榜样。”于老爷子睨了他一眼后这么说道,“不过年纪大了还是要多休息,这天好像晚了,一会你得去把人接回来,别让你姑奶奶走那么长的路,她怕黑。”
“那必须的。”于冲一口答应下来,心里却松了口气。
都不用他找借口!
老爷子自己给自己找了理由把自己哄好了。
于老爷子转而又去看秦炎,在饭桌上,也戴着口罩,眼带疑惑,“这?”
于冲大声道,“哦,她是秦红绯!”
于老爷子听了三遍,就放下勺子去看秦炎,“红绯娃娃?你?”他上上下下的看了一圈。
隔着口罩,秦炎正想着是要点头呢还是解释呢。
于老爷子就收回了眼神说道,“你这孩子尽胡说,这娃子眉毛粗,眉目刚硬一看就是个男娃娃,怎么会是红绯娃娃,不是,你别喜欢一个人就尽把其他人看作是她,怪叫人尴尬的……”说着给秦炎夹了个包子。
秦炎就道了谢。
于冲大喊冤枉想说我没有,转而想到老人家年纪大了,就朝秦炎打了个眼色。
秦炎故意没去看他,心想,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吃完饭收拾了,老爷子就散散步回房间休息了,于冲走下来一边打电话显然在问消息,掩不去疲惫,等看到秦炎就说,“对不起,我曾爷爷年纪大了,有时候难免说些胡话,你可别往心上去。”
秦炎心道还真没说胡话,他道“孙叔说你曾姑奶奶好像徒步往城里方向走的。”
于冲脸一变,他知道秦红绯背后人是谁,查的肯定比自家好使,“城里,为什么去城里?”
孙书也正好回来了,反问他道,“你们家城里有什么亲戚吗?可能是想去走亲戚?”
于冲就头疼,“那可多了…”
这话不是吹嘘。
于家的亲戚那确实天南地北都有,城里——
于冲想了下,“城里起码得有七八户。”
他也没问忽然去走什么亲戚,年纪大的老人就是这样,吃了说没吃,喊错名字记错人,有时候心血来潮就想去看看旧友,昔日秦炎还记得秦家那位亲戚老祖宗秦正风,他不是打小进研究所而是在当时彼时不叫秦市,叫炊安城长大的,到二十多岁才进研究所做秘密研究,这一做几十年,然后在这边结婚生子,也没有和老家的人有联系。
不联系不代表不想念——就和老秦家一样偶尔有书信和电话联系,几年走动一次。
等到年纪老的时候,秦正风临走前夕几个月不知道怎么的,好生健朗的一个人自己坐车忽然去了秦市,又去了秦怀街,走了老路,去了老亲戚,见了老友——几个月后,人就过世走了。
那时秦炎还记得首和齐雾说过——
是不是人要走前都有征兆的,要不怎么会在临走前几个月忽然去家乡然后又把老友后代全见了一遍?当然,这个无从求证。
这当头,秦炎也不好提。
一来,二老年纪确实大了。
二来,有点迷信,不吉利。
三来——怕说了于冲直接瘫了。
孙书问道,“你知道你城里亲戚电话或者地址吗,问一遍。”
于冲已经在找电话了,“有些有电话有些没有的。”
孙书道,“没有电话的给我地址,我让我手下跑一趟。”
于冲没地址,联系了自己父母记了好几个地址下来交给孙书去办,半个小时后,孙书的人就陆续回来消息,于曾姑奶奶并没有去城里任何一户亲戚家,顿时希望又落空了。
于冲有点冷静不了了,拿出烟来抽。
秦炎能理解他,离人不见已经过去四个小时了,现在夜幕也黑了。
很容易让人担心老人家不知道在哪,有没有好心人安排着,又或者还是继续在夜幕里走着路,有没有饿着——这一找,就是一夜,隐隐约约有些人有碰到于曾姑奶奶,于家兴连忙就去问了那老板娘。
老板娘说,“老太太说要去探望孩子…”
于家兴的妻子就说,“你姑奶奶一辈子未婚,哪有孩子探望…”她犯愁,急的眼眶都红了。
于冲也白着脸,心想,谁要是现在能把他姑奶奶找到自己就给他磕头——
秦炎见他们着急的神色,也是蹙了蹙眉。
老太太估计是犯糊涂了,所以冷不丁的出门——眼下只能尽力往线索方向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