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现在早已不是之前的大房了,秦炎要秦家二老清楚一点,现在大房已经不需要依附老秦家了,反而是老秦家在依附大房,要依靠大房沾光,如果二老犯浑,那比起做亲人,还不如做一门普通的亲戚。
这事秦炎知道只有自己合适出面。
不是说秦红绯不适合的意思,只是比起红绯,他更适合。
一来,红绯的年纪太小,说服力不够。
二来,思想文化问题。
三来,她有顾忌!
秦红绯做事手段虽然够决绝,可她身上背负了比秦炎要多的东西,那就是亲情,她需要因为秦云顾忌秦家二老,需要因为自己顾忌秦家二老,秦炎则不用,他毕竟不是在老秦家长大的,理性占据感情之上,逐五房出老秦家,由他来做,最合适不过。
……
……
秦怀街。
是让大房自立门户,还是逐出五房。
这就好比丢给秦爷爷一个选择题,这边人多,这边人少,你要选择哪边。
不同意逐出五房,让大房让他们去自立门户,以大房的境况也可以活得好好的,不会有事,若是让五房逐出,以五房现在一团遭的日子,那只会雪上加霜,几个孩子也无依无靠。
“爷爷…”秦晚晚哀求的看着他,希望他老能再帮五房一次。
秦红绯冷眼旁观,不作声。
“……”秦爷爷心下发寒,他忽然意识到一个自己疏忽的问题,大房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大房了。
大孙子这是故意的,故意丢给自己一个大难题。
因为老秦家这些年选择的都是五房,所以他才出了这么一个大难题来,他去看夏露。
夏露挺不解的,“爸,你看我做什么,你就放心选吧,选五房我也不怪你,都习惯了。”真的,自立门户也挺好,不和五房共在一个族谱下也挺好,她都没意见。
秦爷爷:“……”老扎心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安静的秦庆忽然出声道,“爷爷,你不用为难了,五房退出老秦家族谱。”
叶如脸色大变的看过去。
秦晚晚也是喊道,“大弟!”
秦庆很平静的:“犯错的代价和后果不该由没犯错的人来承担。”
五房错了这么多,不能因为五房可怜,就让大房来买这个单。
他看了秦红绯那边一眼,有些忐忑,“虽然没什么用,但是对不起。”
秦红绯看了他一眼,忽然发现自己太感情用事了,如果像秦炎一样早这么处理,或许五房的事早解决了,需要反省。
秦爷爷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了:“找来秦家族老,秦虎一房,自此逐出秦家族谱。”言罢,不等其他人说什么,他开口道,“小庆有句话说的很对…”
“犯错的代价和后果不该由没犯错的人来承担。”
大房没有错,不能因为他们能够承担自立门户过的很好就把他们赶出去——以及,秦爷爷知道,自己这次必须在五房大房之间做出选择了,如果再企图和稀泥,那只会两头都不讨好,两头都得罪。
次日,秦家的祠堂就开了,秦家族老都到场,在崇秘书和周主任的见证里,秦虎带着三个孩子过来,秦虎的名字被从秦家族谱上除去,包括秦庆,秦年,秦晚晚。
从此这一房和老秦家再无干系了,自立门户,几个孩子也不能走从政的路子了,老秦家也不能借由大房再给五房一丝一毫的帮助。
秦虎挫败的看着自己签下的字,眼圈都是红的。
而秦爷爷看了看他,到了这一刻反而释然:“跟周主任走一趟居委吧,去广播自己通知一下。”
秦虎用力点头,不敢吭声,怕一吭声眼泪就掉下来了。
大早八点,秦怀街的居民广播里响彻起了秦虎带着哭腔声音,今天的居委广播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声音还格外响亮。
“我秦虎今日脱离秦家一脉,自立门户,我向大嫂夏露忏悔,大兄生前帮我许多,我忘恩负义,纵容妻子不愿背负恩情,不停的给大房泼脏水,诬赖大房,到处说我大嫂疯了,我妻子联合我娘家嫂子……我对不起我大兄,呜呜……”声音从哽咽慢慢的变成了控制不住的嚎啕大哭。
长达十几分的忏悔,说的磕磕碰碰,反复播放了三遍,秦怀街的居民都听到了,没有看热闹的心情,反而有些沉重,唏嘘无比。
秦虎讲的话里,有好多街坊都不知道的故事。
比如找人骗大房钱。
比如栽赃陷害。
比如培养人名额…
一桩桩一件件也引得很多人回忆起来了秦江科在时的日子。
一颗大树下,一盘棋局,三五人围在一起,龙大爷端着他那革命搪瓷水杯出来,仰头看着广播的方向,心情沉甸甸的,“人走茶凉啊,想当年江科在的时候,多少人受过恩,人走了之后——没帮着庇护点,冷眼旁观说闲话的倒不少,叫孤儿寡母受了多少欺负。”
他的话引得旁人不安极了。
这是说谁呢?
不是我吧?
几个人面面向觎。
他们不说对秦家落井下石,但冷眼旁观则是真的。
出来带孙子的老肖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