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知道您在背后这样调侃他吗?”
“当然……”阿尔萨斯坐直了身体,金眸温柔,“不知道。依兰小姐如果向他告密的话,估计我会像维纳尔那样被禁足一周,无法出席任何宴会,也无法邀请美丽的小姐做女伴。”
说完,他非常狡黠地冲着她眨了眨眼睛。
气氛一点儿都不尴尬。
依兰心想:‘他很厉害,比维纳尔、加图斯他们老辣多了。’
阿尔萨斯摇了摇手边的金铃,把女仆长叫上了车,认认真真地与她确认宴会的一切细节。他谈得如此专注,甚至完全忘记了马车上还有另外一位少女。
依兰静静坐在一边,感觉自己似乎有点多余。
念头刚升起来,她立刻警惕醒神——阿尔萨斯的举动,可不就是魔神大人常说的那句‘欲擒故纵’吗?
本来英俊的王子和美丽的少女共乘,总是难免让人想一点有的没的。
但他却把女仆长叫了上来,而且谈的是宴会的事,既让少女有一点小小的失落,又挑不出任何毛病——他慎重对待宴会的事情,这是为了她。
依兰轻轻抿住了唇角。
阿尔萨斯他,想要干什么?
她可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人见人爱的万人迷。维纳尔接近自己是为了躲避与王室的联姻,加图斯是被魔神的魅力征服,而阿尔萨斯……依兰想不出任何一个理由。
他是未来的国王,他的妻子只能出自另外六个国家的王室。
同样,身为坦利丝王国最美丽的公主,西芙本该嫁给另外一位未来国王。王室会考虑与霍华德家联姻,只有一个原因——西芙爱上了维纳尔。
难道阿尔萨斯是想要替妹妹解决掉自己这个‘情敌’吗?依兰郁闷地想。
直到抵达目的地,阿尔萨斯才‘恍然大悟’,想起身边还有个依兰。
他拍了拍脑门,非常抱歉地对她说:“噢,我只是想给你愉快完美的一天,绝对绝对不是有意怠慢。”
“不会的,殿下。”
下了马车,依兰发现宴会场地是一座古朴大气的庄园城堡,花道两边停满了马车,喷泉洒出一道道彩虹。
“是温莎家的旧庄园。”阿尔萨斯体贴地解释说,“庄园主人是路易·温莎,按血缘算,他是我的舅舅。他本来是爵位的继承人,但因为身体的原因,主动让出了继承权,只要了这座旧庄园。他是一位很神秘又值得尊敬的人,他一点都不介意被小辈们打扰。”
阿尔萨斯的母亲、当今王后,是温莎公爵的妹妹,和维纳尔的母亲是亲姐妹。奥登六世没有和其他国家联姻,而是娶了国内大贵族之女,那是因为他本来并没有继承王位的资格。将他一手推上宝座的,正是连襟霍华德大公。当然因为涉及王室,他们明面上从来也不会攀亲戚。
依兰稍微在脑袋里过了一下这些关系。
总之,王子和公主们需要比较大的场所招待客人时,都会借用娘舅家的城堡就对了。
依兰跟着阿尔萨斯走向古堡。
她发现,最高处的窗户后面静静地站着一个黑色的身影。
单一个剪影,就给人沉沉压迫力——他在俯视这芸芸众生。
依兰屏住了呼吸。
阿尔萨斯非常敏锐,他顺着依兰的视线看了看,温柔地笑起来:“那就是路易·温莎。因为生病的缘故,他的皮肤不能接触到阳光。”
依兰收回视线:“很抱歉。”
“没事的。”阿尔萨斯微笑着凑近了些,高大的身体倾向她,既调皮又严肃地说:“你只要知道,什么阴暗古堡中居住着吸血鬼伯爵的故事都是骗人的就行了。”
依兰被他逗乐了:“我明白。”
“不必有压力,这位长辈从来不下楼也不接受拜访——想见也见不到的。”
依兰微笑着点点头,悄悄按下了乱跳的心脏。她怀疑自己可能是中了保罗的毒,怎么随便看见一个影子,都觉得……很像他。
两个人顺着华贵的露天地毯,走过一座座喷泉和浮雕,来到了大门前。
阿尔萨斯上前一步,行了个标准的绅士礼:“美丽的小姐,请——”
依兰抬头,看见一片富丽堂皇、纸醉金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