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僧人上下打量了眼前的男人一番,表情有点纳闷,“施主,您心里得有点数。”
楚君烈一抿唇,抬眉笑了笑。
“师父,我想要出家。”
和预料中的阻拦不同,僧人带着楚君烈到别院,拿出三张卷子。
“施主,您是本科僧、研究僧、还是博士僧?”
现在门槛要求这么高了吗?
楚君烈愣了愣,记得当年入门没这么难。
楚君烈从小便是多对一的家教,回忆片刻,看向僧人。
“我是家里蹲。”
僧人安静片刻,告诉楚君烈几个事实。
“施主,我们早晨四点半起床,我们需要出坡,也就是干活,晚上九点结束,并且我们这里一日两餐,过午不食,你需要待够四个月,才能正式出家。”
这几个事实,足够劝退很多人,很多满脸颓丧的年轻人,基本上只要听到早晨四点半起床,就会打消这个念头。
“我知道的。”楚君烈点头,“要背五堂功课,学习律仪,早晨洗漱后修行,一座一个多小时。”
僧人闻言,有点惊讶的看向面前的男人。
“对了,寺里接上自来水了吗?”楚君烈
看一眼,“你们现在还下山打水吗?”
“有自来水。”僧人继续上下打量楚君烈,“施主在此修行过?”
楚君烈点了点头。
僧人见状,带着楚君烈去另一院里,随着僧人一句“住持”,楚君烈终于看到一个熟悉面孔。
“师兄?”楚君烈看着眼前十几年未见的师兄,没想到他如今成了这里的住持。
住持看着眼前的男人,无论是他立体的眉弓,还是侵略性极强的深邃眼睛,都带着分意外的眼熟。
“我当时六岁。”楚君烈一句话,让住持瞬间想了起来。
当年小小一个,如今长的这么高大,住持忽的意识到什么,让旁边的僧人先暂时离开。
“你家中又出什么事了?”住持还记得楚君烈来自一个能力不弱的家族,当时是为了躲避危险,才被父母送进庙中。
“家中没有什么事。”楚君烈神色微暗。
“那你这是……”住持打量楚君烈半晌,隐约猜出一点,“被情所困?”
“总之,我想要出家。”楚君烈避开话题,“希望师兄收留。”
“你要是真想出家,介于你之前的修行经历,我可以让你立即就通过。”住持笑了笑。
楚君烈吭了吭,眼神看向别处。
“师兄,你还是让我待够一段时间。”
“我想听真话。”住持认真看着眼前人。
楚君烈低头思索片刻,抬眼看向住持。
“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师兄你千万别逼我动手。”
住持顿了顿。
这话……是这么用的?
“还请师兄保密。”楚君烈目光严正,“如果有人以后问起你这件事,你只需要回答我上上一句,说我执意出家就好,也算不上打诳语。”
住持一低头,就能看到楚君烈手背上因为之前滚了针,留下的的大片、还未消退的青紫。
“值得吗?”
“非常值得。”楚君烈眸光坚定忠诚。
“我爱他,哪怕把我骨头打断给他熬汤喝,我也心甘情愿。”
住持安静许久,第二天清晨,楚君烈四点半起床,穿上僧侣的衣袍,洗脸刷牙。
天还未完全亮。
但晨光,一定在黑暗之后。
楚老爷子在床上清醒过来,第一时间就是找到手机,要联系那个自己之前犹豫许久,都没有按下的号码。
管家守在一旁,听着老爷手机中传出的忙音,莫名还有些紧张,再看老爷捏紧的手指,知道老爷的心情,不比自己轻松一点。
以往只有楚家让别人紧张的份,今天倒是调换过来。
电话接通,两人听到对面传来的的清隽声线。
“喂,您好。”
“你好。”楚老爷子试着调整自己的语气,努力掩住语气中的迫切。
“小司,我是楚君烈的爷爷,我们之前见过。”
司云弈那边沉默几秒,礼貌疏离的回应。
“君烈现在很需要你。”楚老爷子有点难言孙儿出家的事,“你如果愿意来一趟,我会给你意想不到的好处。”
“谢谢,但是我不需要。”司云弈淡然回绝,“我能做到的事,别人也可以做到,您既然要我与楚君烈离婚,您也应该坚决些。”
楚老爷子憋的说不出话来,老脸有些难挨。
当时让两人离婚的是自己,如今请求人家帮忙的,也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