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危暗骂一声。
但林鹿着实是个打不得,骂不得的病秧子。
他只好把人打横抱起来,踏进卧室,放在床上。
林鹿装模作样闭着眼,歪着身子靠着枕头,装成头晕难耐的模样,把手背贴在额头上。
“这次又是哪里难受?”盛危倒了杯放在床头,脸色有点沉:“过去一周了你感冒还没好吗?”
难道是做的坏事太多?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所以才得了这么一副病歪歪的身子?
他满怀恶意的想。
林鹿张了张嘴,嗓音有气无力:“我感冒一向好的比较慢,这几天吃的少,可能有点低血糖。”
盛危没怀疑他的话:“总是头晕也不是办法。”
他倒不是担心林鹿,而是担心林鹿这病恹恹的样子,撑不到亲眼看着他将双木和林氏毁于一旦的那天。
林鹿艰难撩开眼皮,虚弱说:“可能吃点甜的会好点。”
盛危立时想到那盘馅饼,端过来往床头一放,语气很凉:“喏,许姨刚给你烤的。”
林鹿放下搁在额头上的手臂,似乎尝试着想要坐起来,却双臂没有力气,又重新摔了回去。
盛危冷静的抱臂在旁边看着。
眼睁睁看着林鹿就要坐起来了,似乎又一阵眩晕袭来,忍耐地捂住苍白的脸,连背对他的肩胛都在发抖。
盛危怀疑林鹿一个人就这么折腾,一晚上也吃不到嘴。
牙关咬了下,盛危冷着脸把一块馅饼撕碎放在林鹿嘴边。
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他额头的青筋都在跳动,上辈子他怎么也想不到这辈子会给林鹿喂东西吃。
林鹿撩了撩眼皮,慢吞吞把那块馅饼含进嘴里,语气柔软:“谢谢盛哥。”
盛危:“……”
上辈子的他也想不到这辈子能得到林鹿的感谢。
就这么吃完一整块馅饼,盛危去洗手间洗手,出来时候说道:“往后一日三餐下来吃饭,如果你不下来,我让许姨上来催你。”
林鹿有气无力点头。
盛危打量他的脸色,确认他没什么大问题才离开。
等盛危走后,林鹿利索的从床上坐起身。
寂静无声的卧室里,他端起尚温的玻璃杯喝了一口,指尖轻轻摩挲杯口,唇角微微上扬。
他真是觉得盛危越来越有意思了。
·
第二天是周末,林鹿一觉醒来近九点。
洗漱后换了身衣服下楼,管家到花房去了,客厅只有许姨正戴着老花镜,握着签字笔在本子上勾勾画画。
见他下楼,登时眉开眼笑,“林先生起来了?睡的好吗?”
林鹿笑着点点头,“许姨这是在做什么呢?”
“还不是林先生上次的提议?”许姨表情有点不好意思,“我闲来无事报了个网课,想要认真学习一下营养学,等明年开春去考个营养师的证。”
“是好事啊。”林鹿眼里蓄着笑意。
许姨到厨房去给他忙活,把温在炉子上的粥端来:“就是我这个脑子转的时候没有年轻的时候快了,记个东西都费劲吧啦的,所以才想着弄个本子记下来,没事的时候就翻出来背一背,看一看。”
林鹿扫了眼许姨的笔记,上面确实记的满满当当的。
他很欣赏那些好学的人,就连最先看上刘韬也是因为他勤学肯问。
他是觉得无论身处什么样的位置,走到什么样的高位,都要保持好奇,去接触新鲜事物。
许姨这个年龄还能有这样的冲劲,林鹿是很感服的。
见他的视线落在笔记本上,许姨也很高兴:“林先生想看看吗?”
林鹿扬起笑脸:“可以吗?”
“这有什么的,就是我字比较潦草,林先生可别嫌弃,”许姨把笔记本拿给他,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拍额头,走到客厅给吊兰浇水。
这盆吊兰是许姨从花鸟市场淘来的,她年纪大了记性也不行,偶尔才能记起来给它浇浇水,长势居然也不错,比刚养的时候茂盛许多。
林鹿一边喝粥一边翻阅,能看出许姨态度很认真,还算厚的笔记本从头到尾都记满笔记,在需要附录和备注的地方都用便签纸贴上,注上自己的见解和详示。
“后面怎么没有再贴便签了?”林鹿忍不住问。
“便签纸快用光了。得省着点用,我现在腿脚不方便,出门还得麻烦你李伯。”许姨浇着水说道。
“书房应该有吧。”
许姨连连摆手:“那里是先生的地方,怎么能随便进呢。”
林鹿托着腮笑:“盛总不会在意这个的,要不我帮您去问问吧?”
许姨不好意思的说,“那麻烦林先生了。”
用过早饭后,林鹿先去敲了卧室的门,里面没有人回应,他又来到书房,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盛危低沉的嗓音,“进。”
林鹿推门进屋。
入眼的是书桌和凳子上堆积如山的文件,桌上电脑还微微亮着。
整体建构风格是深色北欧极简风,和林鹿家里奢华的原木美式风格截然不同,没有过多的装饰,书架上密密麻麻排满了文件档案。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