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若郑重点头,“对,禾苗,多一些种类,适合春夏耕种的。”
“我也瞧着这天气像是有些不好,倘若再不下雨便会天旱闹荒,又是春天多病虫的时候,咱们多准备些禾苗,有备无患。”
沈青山若有所思。
赵明若说道,“对了,我将东岭街上的那两间首饰铺交给二爷去打理了。”
沈青山更加好奇,“那两间首饰铺是原先安远侯府的产业,一直都在亏空,抄家的时候官府瞧不上,便留了下来了,给二爷……?”
“对,他想要就给了他。”
“你好好关照他一下吧,让他先尝点甜头,再狠狠摔下来,别太刻意了。”
商场如战场。
顾长恒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侯府少爷,从小便是娇养着的,他还真以为打理侯府的这些产业是好事。
不亲自摔跟头是不会知道疼的。
沈青山笑了笑,“明白。”
他离开后,阿福不解,“夫人要那么多禾苗成衣做什么?”
赵明若淡然道,“渝州一代会闹鼠患,祸害庄家禾苗,再过一段时间便是寒潮和天旱,马上就要有大批灾民涌入临安城了。”
阿福惊慌不已,“这……这可怎么好?”
“那夫人,您为何不多囤积粮食,到时候一定很好卖。”
赵明若摇摇头,她是个现实的人,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
“天灾大旱,各地粮食短缺,凭什么就她这里囤积那么多粮食去售卖,定然会被眼红之人所盯上,我们没有朝廷的根基,只背靠一个没有实权的侯府是不会在天灾的临安城站稳脚跟的。”
“与其等着到时候朝廷强行征收,灾民们疯抢,我们落不到半点好,还不如多做些其他的准备。”
“买禾苗可以以工代捐,让那些灾民可以用自己的力气去赚钱吃饭,也方便他们再行耕种。”
那一场鼠患加上天旱所造成的灾民足有百万,所涉及的州便有四个,一直持续了一年半的时间才稍稍缓解,她救得了十个百个却救不了全部。
别人还不一定相信她的话。
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斗米恩升米仇。
这些大道理大家都明白。
赵明若要做的,就是在保证自己的情况下,再考虑帮别人,自己也能受益,她到底还是个商人。
希望到时候其他的商家也都能这样,再加上朝廷的救济镇压,前世维持一年多的灾情有望提前一点结束。
“此事机密,万不能随便泄露给她人。”
阿福郑重道,“奴婢明白。”
“不早了,灭了烛灯去休息吧。”
“是。”
云瑶院早早灭了灯睡得好。
侯府其他院子里面的人可就没有那么好心情了。
安惠苑。
“姨母,表哥当真是去新娶的姨娘院子里了吗?”
一路上已经是在坚持,到了老夫人的面前的时候,云岁晚再也坚持不住,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簌簌掉落。
老夫人心疼她肚子里面自己的孙子,连忙上前小心的把她迎到了床边,“晚晚,你要好好顾着自己的身子。”
“纳妾并非恒儿本意,他也是被府上悍妇逼于无奈才去的,你放心,他不会变心的,姨母也不允许他被那狐媚子给勾去了魂儿。”
“这侯府未来的主母,只有你。”
云岁晚这才破涕而笑,“谢谢姨母。”
老夫人欢喜的摸着她的肚子,高兴的无以言说,这是恒儿的
“晚晚,你既然回来了,那就别走了,就先安心在侯府上住着,姨母和你表哥也好照顾你,等到合适的机会,我们一定要给你个名分,也不枉你辛辛苦苦怀着恒儿的骨肉。
云岁晚心里笑开了,面上却为难,“姨母……晚晚知道姨母是好心,可是晚晚现在还怀着孩子,我们母子又该以何种身份来面对二表嫂呢?”
“她要是追问起来……”
云岁晚哽咽,委屈的掉眼泪。
老夫人板着脸,冷声道,“这侯府暂时还轮不到她个野丫头说了算,你只管安心住着,有什么事情姨母给你做主。”
云岁晚小脸这才露出笑意,她亲昵的挽着老夫人的胳膊,“姨母真好,还是姨母对我最好了。”
夜深露重。
玉笙居的大房也同样并未安寝。
王氏身着裘衣,坐在紫檀雕妆奁前梳理乌黑秀发,老大顾长明从翰林院回来已是夜深。
“夫君,您早先二房两年科举中榜,任编修,便是让他们几年也不会追上来,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身子的。”
王氏柔声劝说,又恭顺的替夫君递上一杯热茶宽衣。
虽只是个七品,但夫君还未而立便有如此成就,比同龄人的成就不知高多少,她已经很骄傲了。
顾长明接过茶杯浅酌,“你不懂官场上的事情。”
“我本身出身就低,天赋也不算超群,唯一能拼的便只有勤奋,虽然一早超出旁人很多,但难免他们年幼不知深浅。”
“若等着他们清醒过来开始勤奋,便是要后来者居上了。”
橘黄色的烛光微晃,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