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听得都愣了愣, 梁佩君已经听沈瑶说过了,她是陪她表姐来医院的, 怀孕了, 又被撞到了后腰, 医生让住院观察。
沈瑶的表姐,于情于理她都该过来看看, 也准备跟主治大夫和当值护士长打声招呼,让她们照顾一下, 结果一到诊室就碰到了这一幕。
梁佩君是不认得王巧珍的,不过看沈瑶神色,这就是她表姐了。前些天还听她们家老贺说,瑶瑶的姐姐和东子结婚了,现在要打掉孩子,这是为什么?
沈瑶也有些诧异, 来医院原是保胎的, 怎么这转眼改了主意, 她去交费的这会儿功夫发生了什么?
不止沈瑶这样想,那医生也愣,看王巧珍的目光带了几分审视, 他之前问过,王巧珍是已婚的, 难不成说谎的?
不过在医院里上班, 这样的事情见得也多, 她也懒得去深究, 只公事公办的道:“你怀孕超过十二周了,打胎的话对身体伤害会比较大,我看你资料上写的是已婚,胎相也还比较好,我建议你还是留着这孩子,如果非要打的话,需要单位出具证明,孩子的父亲或是家属签字。”
单位出具证明,还有家属签字,王巧珍为难了。
这个孩子,之前是因为要上大学所以瞒着,也是因为和徐向东感情不稳定,她不知怎么的下意识连他也一并瞒了。
现在两人准备离婚,她就更不打算告诉徐向东了。
咬了咬唇,问:“我自己签不行吗?”
医生摇头,说不行,要么丈夫签,要么家属签。
沈瑶听到这,喊了声姐,走了进去。
那医生这时也看到了跟着沈瑶一起进来的梁佩君,站起身道:“梁院长怎么过来了?”
梁佩君笑道:“来看看这孩子,是我家的亲戚。”
那医生诧异,搬了凳子请梁佩君坐,道:“这是你家亲戚啊,怀孕满三个月了,想着不要那孩子,我刚还跟她说,这个月份打胎伤身,问过又是结了婚的,劝她慎重考虑一下,正好,您劝劝,这事还是不要一时冲动的好。”
梁佩君点了头,说:“你有心了,我带这孩子到我办公室坐坐,一会儿再下来找你。”
那医生就猜着梁佩君约莫也是不知道的,点头说行:“我今天当班,想好了只管过来找我。”
说着把几人送到了诊室外才回。
沈瑶确实是需要个安静的地方问问她姐是怎么打算的,而且梁佩君是医生,王巧珍的情况,还是问问她放心些。
王巧珍先还不知这位院长为什么说是她亲戚,不过见她和沈瑶之间挺融洽的,沈瑶来北京不过第三天,她能想到能和沈瑶关系不错的当地人,且身份地位挺高,只有和贺时相关的人。
再看梁佩君,眉眼间当真和贺时是有几分相像的,一颗心忐忑难安,这位,很可能是瑶瑶的婆婆。
她是沈瑶表姐,现在在医院打胎,她只怕自己给沈瑶抹了黑,带累她不受贺家人喜欢。
梁佩君带着两人进了自己办公室,见她神色不安,略想一想就明白了,笑道:“你是瑶瑶表姐吧,我叫梁佩君,是贺时的妈妈,正好在这家医院上班,刚才看到瑶瑶在窗□□费,听说你身子不大好这才跟过来看看,你不用紧张,只当我是自家长辈就行。”
给俩人倒了杯开水,说:“我听贺时爸爸说起过你,是和东子结婚了吧,这孩子为什么不想要了?如果有什么难处的话不妨和我说说,刚才医生说的话没错,你这月份打胎的话确实比较伤身体的。”
王巧珍听她果然是贺时妈妈,不过看她为人和气,倒是没有之前那样担心。她是沈瑶娘家人,不想因为含含糊糊惹人猜疑而给沈瑶在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和徐向东要离婚的事早晚也瞒不住,她也就没再隐瞒。
“我和徐向东准备离婚了,所以,认真考虑过后这孩子我不想留下,怕以后给不了他完整的家庭。”
也不想跟徐向东之间再有纠缠。
听到她表姐要和徐向东离婚,沈瑶只是愣一愣,倒是没觉得接受不了。两人从结婚前她就不太看好,走到这一步也不奇怪,只是怎么会这么突然。
一个女人,做出离婚打掉孩子的决定,心里不知道经了多少煎熬,沈瑶也没去细问揭她伤疤,而是问:“那你要打掉这孩子,徐向东他知道吗?”
王巧珍摇头:“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我怀孕了,今天,也是被他推了一下撞到树才导致动了胎气的。”
沈瑶攥紧了拳,送她到医院这一路,她一直不舒服趴着,所以她都没能细问,没成想竟然是徐向东推的。
“他推你干什么?哪怕不知道你有身孕,也不该跟自己妻子动手啊。”
王巧珍不愿提,只道:“为了他家里吧,我不愿去他家里,好像是他爸妈对着他哭了还是怎么了,他觉得我伤了他爸妈的心,憋了一肚子邪火来找我理论。”
她转而看向梁佩君,道:“梁阿姨,我知道贺时和徐向东关系好,我怀孕这事,能不能请您为我守着秘密?我不想跟徐家人再纠缠了,只想清清静静把这婚离了,以后离他们远一些。”
之前,哪怕是生了和徐向东离婚的念头,她也没想过不要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