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过去之前,江谣脑子里晃过一个词:绑架?
打着问号。
等他再醒来,双眼被蒙住,双手被反绑在背后,是他在电视剧里常见的一个绑架姿势。
江谣能感觉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而不是地上。
床单有股霉味儿,面颊有风,外面也有草动和虫子的声音,一股山林里特有的气息穿过来,江谣迅速做出判断,他现在已经不在北京了。
挨着北京的山除了郊区,再远一点就开出了市区范围,很可能在河北一带的边际。
荒山野岭的,治安差,没人管,太适合用来杀人越货。
江谣听到门外有人说话的动静,从脚步的声音来判断,绝对是两个比他高大的男人。他虽然学过一点儿防身术,却并不觉得自己能单打独斗地跑出去。
更何况,江谣被困了不知道多久的手脚已经发麻,使不上力气。
门被打开。
“他醒了没?你用了多少药啊?”
“睡着不挺好的,免得醒了大吼大叫的烦人。”
“上面怎么说?”
“还没打电话过来,就让我们看着,耗子嘱咐过了,让我们小心点,别弄出什么动静来。”
江谣呼吸正常,绵长安静,两人没发现他在装睡。
门再次关上的时候,江谣松了口气。
目前看来,绑架他的人并没有打算折磨他,也没有打算杀了他。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要绑架他?
江谣换了个舒适的姿势,略做思考。
他一直在国外,前几个月才回过,不可能结下什么仇家。最结仇的也只有他身上那一颗红宝石,但是,红钻虽然价值连城,可他在国外就已经打磨完毕,要动手也是在国外动手比较干净,放到国内来动手不是自找麻烦吗?
思来想去,自己没仇家,没结怨,唯一的可能,只能是陆家的恩怨了。
绑架的事,一回生二回熟。
江谣忽然回想起陆雪时大学的时候也遭到过绑架,甚至在往前推,他幼年走丢的事情也未必是巧合。
难道又是陆衍之?
江谣想到这里,不由担心起陆雪时来。
如果真的是陆衍之绑架的他,那就说明陆家的内部争斗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程度。
绑他有什么用?拿来做威胁陆雪时的筹码?
江谣在这样紧张的环境下还有心思笑得出声,暗道:我这什么运气啊,没有豪门的命,害了豪门的病。
晚上,外面两个看守他的男人进来,江谣装睡装不下去了。
一是用脚指头想想,给他用的药量不是致死量,他现在怎么也该醒过来。
二是他肚子饿了。
两男人果然是送饭来的,他们不打算把江谣的眼罩摘下来,也没打算松开江谣的手,端着碗,两人都默契的没发出声音,一人掐着江谣的下巴,一人端着碗,打算喂他吃。
江谣喉咙动了动,终于开口:“陆衍之就是这么吩咐你们的?”
掐着他下巴的人手一顿,江谣心中一喜:猜对了。
绑匪不想让他看到他们的脸,说明目前为止并不能把他杀人灭口,陆衍之的目的应该不是要他的性命,而是以他的性命威胁陆雪时,作为自己的筹码。
他不敢真的把陆雪时惹毛了——当然,这也建立在江谣对陆雪时的重要程度上来判断的。
江谣对自己还是有点儿把握。
“放开我的手,我自己吃。”江谣语气冷静。
绑匪面面相觑,似乎打了个照面,其中一个使了眼色,江谣感到一直帮着自己的绳子一松,身体瞬间放松不少。
“眼罩不能摘,赶紧吃。”
江谣当瞎子当的非常熟练,他的眼睛本来就不好,一到晚上就看不见,此刻也不影响他吃饭。
白粥已经冷了,喝下去胃里三分饱,喝完之后,他乖乖地坐好,等着绑匪给他重新把双手捆上。
两个绑匪看他不卑不亢,似乎也不害怕自己被绑架,有些稀奇。
有个嘟囔:“有钱人家的小情儿胆子还挺大。”
又过了一天之后,江谣手中的绳子在多次捆绑中,变松了些。
他听到两个绑匪在屋外讲话,讲的什么没听清,因为江谣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自己的双手上,他蹭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把绳子给蹭掉了。
江谣连忙把眼罩扯了,运气不错,外面天光大亮,他的眼睛受不了强光,适应了一两秒之后,江谣悄无声息的爬上窗,从窗户跑了出去。
一落到地面,江谣就拔腿狂奔。
他也不管前面是什么情况,只要是脚下有路,就沿着路往下跑。
路越跑越窄,到最后干脆没有,江谣踩空了一片枯叶,直接从一个小斜坡上滚下去,摔得不省人事。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黑。
江谣估计那两个绑匪已经发现他跑了,现在说不定正在山里到处找他。
他四处查看,发现前面有条河,江谣一瘸一拐的走过去,用清水洗了洗脸,把手臂和脖子上的血迹给洗干净,然后喝了点儿水,靠在石头上休息会。
他这才心有余悸的感到一阵害怕,不过身为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