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娜把该说的话都告诉了惜春,然后看着没事就自己坐车回了宁伯府,可是留下满腹心事的惜春却再也坐不住了。
这会儿她早就忘了跟什么薛宝钗生气,只一心想着叫林姐姐别被老太太和太太斗法给牵连了去。
说起来,在这几个姐妹当中,惜春和黛玉俩人的感情最好。
这当然少不了米娜的功劳,她因为怜惜林黛玉寄人篱下却落了个泪尽人亡的结果,所以在平日送东西的时候,都会悄悄给她特别准备一些养身子的东西。
那些东西都通过惜春的手送给了黛玉,其中的效果黛玉自然深有体会,这份好她也记在心里,同时对待惜春自然也比旁人更加亲近。
至于惜春,自然也喜爱黛玉的品性,同时更有一分同样寄人篱下的同病相怜。加上有米娜和达西两口子宠着她,心中并没有对贾母偏爱黛玉的嫉妒。所以姐妹情谊倒是更纯粹几分。
如今听说她林姐姐在贾家住着并没有那么好,尤其可能因为宝玉坏了名声,惜春也终于意识到她们姐妹和宝玉还是要讲究一下男女大防的。
正琢磨着该用个什么法子把蓉哥儿媳妇说的那些话跟林姐姐一说,一旁的入画就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姑娘。”
这一声‘姑娘’终于叫惜春想起屋里还有个入画在呢,赶紧把小脸儿一板,就对着入画道:
“今后你可管好你那张嘴吧,蓉哥儿媳妇的话若是往外露出一星半点儿,别怪姑娘我保不住你。
别看我这个姑娘是个做不得主的,可是蓉哥儿和他媳妇两个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到时候不光是你,恐怕你们一家老小包括老子娘和哥哥嫂子,一个都逃不掉。”
这个威胁对入画来说还是有效的,只要想想东府那边被发落的那些下人们,她就觉得从心底里发毛。
当下这个丫头就跪在地上,指天发誓的保证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姑娘还能不知道吗?
自从被老子娘送进府,我就在姑娘身边伺候。将来自然姑娘去哪儿,我就跟到哪里。只有姑娘好了,我才能好。
这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哪里能不知道轻重。
若是姑娘不放心,我就在这里立个誓,将来就是刀架脖子上也是不敢往外弄一个字儿的。
若是我跟别人说了一言半语,到时候就叫老天打一个响雷把我劈死。还叫我老子娘,连带哥哥嫂子也一起丢了差事到庄子上中地。”
入画很清楚,若是她真的把伯夫人和姑娘的话传出去,他们一家子都落不得好,因此说起誓言格外的真诚。
惜春自然对入画是信任的,之所以警告两句也是以防万一而已。这时候见她誓言说的真诚,便也不再揪着不放。
转而跟入画说起了心事,“那依你说,这些话儿我要不要告诉林姐姐?”
入画这会儿已经站起来了,倒也没敢生怨,反倒认真跟着姑娘分析起来。
“我瞧着小蓉奶奶之所以跟姑娘说这些话,未必就没有让姑娘提点林姑娘的意思。
而且我看着平日里小蓉奶奶似乎对林姑娘格外上心的样子,平日里往咱们这边送东送西的,总少不了特意给林姑娘准备的一份儿。
再则,姑娘也是跟林姑娘比旁人更亲近几分,我就猜着小蓉奶奶也知道这一点,才把那些个道理细细的讲给姑娘听,然后再叫姑娘说给林姑娘。”
惜春也跟着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蓉哥儿媳妇对我自是没话说。对别人虽看着事事周到,可到底对林姐姐还是有两分不同。
不说旁的,就那调养身子的东西,就比别人更加用心。
至于为什么,大概是看着林姐姐和我都是寄人篱下的孤女吧。”
入画可不认同这个缘故,“林姑娘是寄人篱下,姑娘哪能一样。只不过咱们那边没有姐妹陪伴,又没个正经长辈教导,不得已才把姑娘送到老太太跟前养活。若是姑娘想回家,也不过是抬脚儿的事,连个包袱都不用收拾。”
“你也不用拿这话宽慰我,若是那边没有蓉哥儿媳妇进门,我也跟林姐姐一样,有家也跟没家一样。
别说都是一家子骨肉,若是没了她,就问那边有哪一个能想起来我。反正谁好谁赖,我心里清楚着呢。
只是林姐姐那里,也得让她知道谁好谁赖才行。”
心里有了主意,惜春也不在屋子里面关着了,干脆就叫入画给她整理一下衣衫,就出门到花园子去寻姐妹们去了。
不过惜春这次闹小脾气,也是自己悄悄在屋里生气,还很快被米娜给劝好了,因此其他姐妹们并不知道她在赌气。
而且还真的就信了她说的‘昨夜睡觉落枕脖子疼’的借口,才没叫她一起到花园子看花。
这会儿忽然见她又出来了,探春先好奇道:“四丫头不是说落了枕,怎得这回子又出来了。”
“刚才不是蓉哥儿媳妇过来了,她拿药酒给我揉了揉,这会儿好多了。”
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姐妹们也不再提,倒是继续围着那些花花草草联句子。
等到玩了半日,又跟老太太一起用了晚饭,姐妹几个才各自散了。
“林姐姐来我屋里一趟吧,今日蓉哥儿媳妇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