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个称呼而已,米娜也未必就那么在乎。哪怕这边这些人在她面前长辈架子端的再高,也改变不了她已经成为超品伯夫人的事实。
也就是说,在整个贾氏一族,除了贾母这个超品国公夫人之外,包括两位太太在内的所有人,在外头都得排在她的身后。
正因为很明白荣国府的外强中干,米娜才表现的越是从容,她脸上和善的微笑一如既往,而且还对那个小丫头点点头道:“既然都在,那我就先进去吧。”
小丫头也笑嘻嘻的帮忙打起帘子,恭敬的请米娜先进去。
米娜从善如流,一抬脚就走了进去。一进屋就走到贾母的榻前,如以往一般声音甜美的给诸位长辈请了安。
荣庆堂的诸位长辈自从米娜进屋那一刻起,就心情复杂的看着眼前的秦氏。上一次见面,她还是那个说话办事温温柔柔的重孙媳妇。结果这才几天的功夫不见,人家就成了超品诰命的伯夫人。
尤其是王夫人,心里最为酸涩嫉妒。想她嫁进荣国府,都已经熬了几十年的时间,儿子孙子都有了,如今也不过就是个五品的宜人。倒是眼前这个小媳妇,进门还不到一年,就成了得叫她仰望的存在,这又如何叫她心里不恨。
相较而言,邢夫人的心里倒是没有那么多不平。她本也是一品诰命,跟超品不过一线之隔。何况她被一个五品宜人压在头上十几年,正巴不得能多几个人压下她那个‘好妯娌’呢。
倒是贾母,心里多少有点矛盾。宁府好了,对贾家来说都是好事,尤其现在族长之位已经落到了他们荣府这一房。
可是那个蓉哥儿,本来一个跟他爹一样的浪荡败家子,一转眼就成了宁安伯。这别说把宝玉这个叔叔给比到泥里,就连她那两个儿子,脸上也不那么好看。
不过贾母心里虽然有这中想法,但是表面上她还是一个慈和的老太太,至少等米娜请完安之后,她还能笑呵呵的说上一句,“是蓉哥儿家的来啦。”
“老太太,重孙媳过来给您请安了。”米娜赶紧应下。
慈眉善目的贾母只需要当她的老祖宗,冲锋陷阵的活计自然有人帮她。
王熙凤就直接围着米娜转了好几圈,嘴里还酸了吧唧的来了一句,“叫我瞧瞧咱们的伯夫人,果然跟往日不一样了,光着通身的气派就再也不是以前的小媳妇儿的样。”
米娜只管装听不懂,依然一副小媳妇样子说:“婶子就别笑话我了,什么夫人不夫人的,也不过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罢了。”
凤姐眼中的羡慕之情已经快要益处来了,她倒是没有她姑妈那么嫉恨米娜,倒是想着哪天她家琏二爷继承了大老爷的爵位,她身上也能得个诰命。若是到时候他们家也主动还上银子,那么她至少也得是个一品夫人。
所以虽然这会儿她说了好些酸话,但是攻击性还真不怎么强。甚至到了后来,俩人都有点互相调侃的意思。
“蓉哥儿家的,听说你们两口子前日发作了好些个下人,这可是为了什么?”终于忍受不住的王夫人忽然开口说了话,“咱们虽是两个府邸,也总是一家子的骨肉。我们贾家一向都是积善之家,对待这些下人们也是施恩的居多。尤其这些伺候了几辈子的老人,总要给几分体面的。若不是什么大事,只看敬大老爷的面上,还是饶过他们罢。”
一听这阴阳怪气的话,米娜就心说:来了。
看来今日叫她过来,还真是为了几个奴才下人说情的。
果然还不等米娜开口,贾母就好像才知道这事一般,问了到底怎么回事。
王夫人难得打破了一副佛爷面孔,难得伶牙俐齿的把宁府这几日的事情当众说了一遍,“还不是蓉小子两口子,到底年轻难免气性大了一些,也不知道那赖升一家子犯了什么错处,就叫蓉哥儿把人家一家子都送去衙门了。”
果然贾母闻言皱起了眉头,并一脸不赞同的说:“多大点子事,怎么就闹到外头去了。咱们这样的人家,到底还要几分体面。你们小孩子家家的,就是不知道轻重。明日就叫蓉哥儿拿了帖子,把赖升他们都带回来。回家之后,你们要打要罚再另说。”
对于贾母直接下命令的行为,米娜连眉头都没动一下,脸上依然是那中完美的笑颜,甚至还不急不慢的说:
“本来老太太有吩咐,我们做小辈的不敢不听。但是那原本的大管家赖升还有府里的买办李青,都贪墨了不少府里的钱财。
光是我们爷从那两个奴才家里抄没回来的,就足足一二十万现银。另外他们个人家里还置办了庄子、铺子,那些产业合起来也有几十万之多。
我们爷也跟我说过,他也知道水至清则无鱼,但这些人未免做的有些太过。若是单靠着他们的月例银子,大概不吃不喝攒上十辈子,也不能有这么多。
若放任这些奴才继续贪墨下去,迟早有一天我们府里得叫那些个奴才个掏空了。
而且这事我们家太爷也是知道并默许了的。”
米娜说的不紧不慢,可是贾母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了。这位老太太可是默许了赖大一家子还有几个重要的管事,也从荣国府掏钱。如今下人贪墨的事情就这么被蓉哥儿两口子摊在明面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