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看清楚,可是这东西?”
这样的天气里,镯子却是刺骨的冰凉,显然是刚从水里捞上来。
秀秀微微一怔,抬眼,发现崔道之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地上的水迹证明他方才来过。
到了入夜时分,秀秀躺在榻上,望着窗户出神。
碧绿的纱窗映着烛光,照出外间晃动的竹影。
秀秀摸着手腕上失而复得的镯子,翻了个身,面朝里闭上眼睛。
待到半夜时分,只听身后淅淅索索,很快,便有一俱滚烫的身子贴了过来。
秀秀觉得他身体超乎寻常的烫,要躲,被他伸手牢牢禁锢在怀里。
“乖,别动,陪我躺会儿,今晚不动你。”
他声音微哑,身上隐隐带着股药味。
秀秀望着床帐,默不作声。
过了半晌,就在她以为身后的男人已经睡着的时候,却听他忽然道:
“你不喜欢穿红色?”
秀秀不知他又是哪根筋不对,忽然问起这个。
她是不喜欢穿红色,无论是大红、水红、还是粉红,她都不喜欢,她这个长相,穿这几个眼色的衣裳容易显得太过媚态,可崔道之却喜欢。
她从前为了讨他欢心,才特意去买红色的衣裳穿,后来她才知道,她当初这种委屈自己的行为有多荒唐。
被他收入房中后,他叫人给她做的衣裳也大多是红色,前几天亦是如此。
他好似从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或者说,他只在乎她能不能给他带来该有的愉悦,不论是身体上的还是视觉上的,至于别的,他并不关心。
她只是他的禁脔。
秀秀闭上眼,道:“不喜欢。”
崔道之微抿了唇。
他只是觉得她穿红色好看,却未曾想......
他低头问她,微蹙了眉:“既然不喜欢,为何不说?”
秀秀扭头看他,眼睛里带着嘲讽。
崔道之被她这眼神看得微微一愣。
他霸道惯了,即便知道她不喜欢又如何?还是不当回事罢了。
崔道之垂下眼帘,想起找到秀秀后,她多穿碧色的衣裳,便道:
“你穿碧色也很好看,往后他们做衣裳,颜色随你自己挑。”
秀秀看了他一眼,随即便转回头去,闭上眼,像是并不领情。
不知过了多久,秀秀终于睡着,这时,崔道之才俯身吻上她的后颈,喟叹道:
“真是脾气见长。”
翌日一大早,崔道之早早不见了人影,秀秀醒来时,身边空无一人。
她不想在这里久待,想回自己家住去,便问伺候的丫头崔道之去了何处。
丫头道:“听说是那位齐世子昨儿夜里过身了,那些人请大将军去看看呢。”
秀秀一愣,齐世子?不是听说他身体很好,过些时日便要被押解进京么,怎么突然死了?
她正想着,却听那丫头又道:
“大将军也着实辛苦,昨儿因伤口见了水,入夜就烧了起来,这会儿也不知怎么着呢,若是落下病根伤了身子可怎么好?”
秀秀想起昨夜里崔道之身上的药味还有不同寻常的高热,垂下眼帘,端起眼前的粥喝了起来。
丫头见秀秀未有半分关心大将军身体的样子,不由得眨了下眼睛。
这位姑娘,心倒是怪狠的,偏大将军还这样喜欢。
-
又过了半个月,杨朔州各地的叛乱近乎全被平息,虽然崔道之不说,但秀秀却直觉,离开河州的日子快要来了。
秀秀坐在院子里发了会儿呆,开始像从前那般数地上的蚂蚁,数着数着,便慢慢停了下来。
经过这么多事,到底心境不比从前了。
“秀秀姐姐!”
忽然,从外头传来雀儿的声音,秀秀抬头,只见她正越过重重守卫,急急忙忙过来拉她:
“我方才听说有一群官府的人到叔叔婶婶坟地里去了,也不知要做什么,别不是要刨坟吧!”
秀秀一听,当即顿住。
叫人刨坟,这确实像崔道之会干出来的事。
如今河州官府的人都听崔道之的差遣,他们去自己父母坟地,定然是受了他的命令。
以他睚眦必报的个性,自己给了他脸子瞧,他是定然要报复回来的,亦或许,他是想用他们来威胁她,好叫她像从前般对他卑躬屈膝,为所欲为。
秀秀面色变了又变,抬脚要出去,却被守卫拦住:
“姑娘,请您别为难小的们。”
秀秀停下脚步,冷了脸,道:“我要见崔道之。”
不消片刻,崔道之便出现在院子里,秀秀上前哑声道:
“大将军,你想对我爹娘做什么?”
若他当真敢对她爹娘不敬,她便拼了命,与他同归于尽!
崔道之见秀秀这样一副神情,不由抿了下唇,道:
“你以为我要用他们威胁你死心塌地从我?”
秀秀没吭声。
这样的事,他从前也不是没做过。
崔道之皱眉,冷声道:“死者为大,他们是你父母,我还不至于如此丧心病狂。”
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