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打不过。
面对崔道之的逼近,齐宪宁一边颤着手拿刀后退,一边飞速在心中思量对策,忽然,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呲牙咧嘴叫喊道:
“大将军!您不是想报仇么?我有法子!”
崔道之目光沉沉,脚步不停。
齐宪宁心中一阵绝望,咬牙道:
“是关于宫里那位的!”
崔道之的拳头在空中停住,冷冽的拳风扑到齐宪宁面庞上,激得他脊背一僵。
崔道之抬手叫周围士兵退下,很快,演武场上便只剩他和齐宪宁二人。
齐宪宁见状,便知方才所说的话已然奏效,崔道之的父兄果然是他的死穴。
王馥郁在他们齐家落难时选择袖手旁观,他平日里便多有抱怨,如今为了求得一线生机,将她的事供出来,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他缓了缓心神,观察四周环境,见确实没人,才对崔道之献宝似的飞快说道:
“王馥郁在进宫前,有个私生女。”
崔家与王家是死敌,崔道之知道这件事,便很容易把王馥郁拉下马,他这可是帮了他一个大忙。
果然,听见这话,崔道之猝然抬眼,望着他,缓缓张口:“哦?”
齐宪宁见他感兴趣,便将当年王馥郁是如何进入齐家,如何产女,又如何被皇帝看上一事尽数说了:
“我们家老爷子怕她不听话,特意把那孩子留下来,以防她来日心大,不再帮助齐家,本来那孩子两岁上便死了,可前些日子我家老爷子查出来,死的那个却不是王馥郁的亲生女。”
“当年孩子被调换了,也就是说她的亲生女儿如今仍在人世,只要找到她,王馥郁的末日也就不远了,大将军,我这说的都是实话,看在我说出这样一个大秘密的份儿上,便放过我吧……”
他实在是不想再这样天天挨打了。
一阵风呼啸而过,将数十面旌旗吹得飒飒作响,齐宪宁的发丝被风吹乱,夹杂着野草在脸上乱刺。
他本以为听到这个消息,崔道之就算不高兴得蹦起来,也要满脸喜色,立即去寻找这个传说中的贵妃‘私生女’。
然而崔道之的反应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他神色未变,就那样静静看着他,眼神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终于看见崔道之点头,说道:
“确实是个大秘密。”
齐宪宁闻言,咧嘴笑起来,随即便疼得‘嘶’了一下,捂着青肿的脸道:
“我对大将军如此推心置腹,连这样的事都丝毫不隐瞒,大将军便放了我吧……”
只见崔道之罕见地笑起来:“这个自然。”
等齐宪宁高高兴兴被人带走,崔道之嘴角的弧度才迅速放下去。
他看着他的背影,眸色深沉,像是在瞧一个死人。
-
天色正好,秀秀在院子里跟雀儿正说着话。
就在秀秀回河州的第二日,雀儿便急不可耐地过来见她,索性崔道之并没有叫人多加阻拦。
两人许久未见,自是好一番感慨,雀儿眼圈红红,把那日自己冲动之下指责崔道之的话说了,捂着心口道: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会把我杀了呢。”
秀秀听着,却没吭声,她似乎对崔道之有种下意识的排斥。
雀儿见状,便转移话题,开始聊起这一年多的时间来,他们一家的生活。
听到他们日子过得越来越好,秀秀不自觉笑起来,道:
“那便好。”
两人正说着话,却听见外头一阵脚步声,却是崔道之回来了。
只见他走到秀秀身边,道:
“不是喜欢看荷花么?我带你去瞧。”
秀秀本不愿跟他出去,但想到一直待在院子里也不是办法,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想叫雀儿一起去,却发现她早不见了身影。
秀秀跟着崔道之到了一个长满荷花的池塘边,看着红色的花蕊和碧绿的荷叶,静静出神。
她垂眸,下意识伸手摸了摸手腕上的银镯子,随即坐下。
这一动作,自然被崔道之看在眼里。
崔道之抿了唇,问道:“这些荷花开得这样好,怎么不看了?”
秀秀闻言,只道:“看够了。”
他在她身边坐着,她什么花都看不进去。
这话惹得崔道之微微蹙起眉头,然而片刻之后,他舒缓神色,对秀秀道:
“那你还喜欢什么,告诉我……”
秀秀想了想,道:“我想大将军能把我留在这儿,不再带我回长安。”
崔道之抿唇:“再想个别的吧。”
秀秀闻言,还当真想了起来,片刻之后,她道:
“往后那避子汤还喝上吧。”
崔道之没想到她说起这个,抿唇道:
“不成,那东西伤身,喝多了于子嗣无益,将来就算你想要孩子也不能了。”
秀秀起身,抬头看他,神色平静,仿佛再说一件小事:
“没关系,我本就不想要孩子,大将军不也是么?”
以她的身份,他是不会让她生下孩子的,与期来日怀了喝药伤身,不如一开始便杜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