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喉中却骤然爆发出了痛苦的厉喝声:“啊啊啊……”
青年双眼淌血,他的三魂六魄,他的神识与魔识,被白遇淮如同抽丝一样,从他的后颈处生生抽了出来。
白遇淮说:“嘘。”
“酒酒别看。”
荆酒酒微微一怔,眯了眯眼。
青年艰难地将头扭转过来。
脖颈发出了碎裂的声音,可他浑然不顾,只想着怎么逃生。
“怎么会……”
“怎么会还有这么强的人存在于这个世上……”
白遇淮眼皮都不眨一下,手掌附上青年的脸,将他的皮扒了下来。
“千年,你贴了多少层皮了?”白遇淮淡淡说着。
青年喉中嘶吼声更响,可无论他怎么挣扎,周围连一丝风都没能掀动。
他看向了荆酒酒的方向:“他要……杀我……”
白遇淮:“知道为什么这座山上这么安静吗?”
青年喉头“咯……咯……”气音不绝。
他千年来让他横着走的能力,到了男人的手中,似乎成为了不值一提的蚂蚁。
白遇淮:“因为这座山的主人回来了。”
青年骤然瞪大了眼。
那天曾助理那句话,他根本没听进耳朵里去。
不可能!
“浊无……死了……”
“人人都知晓他转世去了,哈,哈……可是,六道轮回已破,承不住他的神躯,怎么……还能转世?”
“他已经死得,透透的……”青年喉中嘶哑挤出声音。
所以啊。
所以青年才敢在之后生出胆大包天的妄想。
他想要独自拥有浊无推演下那第一个神灵,那个立在那里,一垂眸、一抿唇,仿佛世间所有光华加身的少年。
白遇淮突然回过头,问荆酒酒:“酒酒,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青年一怔,似乎这时候也才想起来,自己从来没有和神灵提起过自己的名讳。因为他们的名讳是禁忌,不能轻易被别人知道。于是千年下来,他自己都快要忘记了。
青年仓皇地挣扎两下,朝着荆酒酒的方向,张嘴,嘶声道:“您要记得我的名字,我、我叫……”
白遇淮插声又道:“酒酒。他的名字,一点也不重要,对吗?”
荆酒酒愣了片刻:“……嗯。”
白遇淮缓缓转过头:“他不想知道。”
青年的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他的灵魂和意识,也已经被扯出了一大半,他的身体开始腐臭,他意识到了自己的丑陋,于是更加慌乱地挣扎,浑身是血。
白遇淮捏住了他的魔识。
悄无声息地,碎了。
“那幅画是我画的,你怎么配私藏,又日日瞻仰?你这样的东西,连做他的信徒都不配。
“以此作为惩罚,直到你死,从这世间彻底消亡,他都不会知道你的名字。”
“啊啊啊!”
你是浊无。
世界上冷酷残忍又霸道倨傲到这种地步的,是浊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