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把她们拦住:“老爷今日有客人,姑娘还是先回去吧。”
善善探出脑袋:“那大舅娘在吗?”
“大夫人出门去了。”
“大表哥呢?”
“大少爷也出门了。”
善善叹气,熟练地说:“好吧,那我下回再来。”
说着,她转身就要走,却被娘亲稳当当地拉了回来。
温宜青无言地看了一眼女儿头顶的发旋,抬头道:“我们就坐在此处等。”
下人便为她们端上茶水。
善善百无聊赖地问:“娘,我们来干什么呀?”
温宜青拿起一块点心喂她,果然立刻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入不了族谱,就无法上青松学堂,家里的小姑娘一点也不介意,但温宜青却不想放弃这个机会。她想起自己时任翰林学士的兄长。
就算是不入族谱,至少借借忠勇伯府的助力。
幸好,她们没等多久,祁文谦便从书房出来送客。
温宜青站起来,善善还记得自己的重任,赶紧也从凳子上跳了下来。
“温姑娘?!”
善善抬起脑袋看去,就见刚才还在与大舅舅说话的客人大步朝这边走来,他走到母女身前站定了,善善才看清他的模样。
是个清隽俊逸的青年,穿着一身青色长衫,眉目温润明亮,如碧湖的春水。
贺兰舟惊喜地道:“温姑娘,真的是你?”
温宜青仔细观察他半晌,迟疑开口:“贺公子?”
“是我。”
想起什么,她又改口:“贺大人。”
“温姑娘不必与贺某客气。”贺兰舟含笑道:“当年若不是你相助,在下也不会走到如今。对了,你怎么会在此处?”
“我暂住这儿。”
贺兰舟闻之更加欢喜,眉梢都透出喜意,但被他强忍压下。他道:“科举以后,在下早就想要回云城好好答谢小姐,只是俗物缠身,抽不出空。既然你已经到京城,日后若有贺某能帮的上忙的地方,尽管吩咐便是。”
“贺大人有心了。”
贺兰舟张了张口,目光触及到她冷淡疏离的眉眼,才想起对面人已是他人妻子。他顿了顿,主动退后一步。
他克制地问:“不知小姐夫君名讳?当年恩情,在下理应备上薄礼,登门道谢才是。”
温宜青垂眸道:“他已经去了。”
“他去世了?!”
贺兰舟很快反应过来,手背到身后握紧,“节哀。”
“不碍事。”
善善仰着脑袋,从下往上观察这位第一次见的叔叔。她那么大一个小孩子,竟愣是没在他的眼中占据一分一毫的位置。
善善瞅着他的脸,然后熟练地叹了一口气。
每次沈叔叔见到娘亲时也是这副模样,笑眯眯的,不管先前与善善玩得多高兴,可娘亲一出现,眼睛里就全剩她的娘亲了。
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个叔叔也想做她的后爹爹!
“贺大人?”
祁文谦走过来,这才看到母女俩,“青娘?你找我有事?”
温宜青喊了他一声:“大哥。”
贺兰舟困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祁文谦并未发觉,和颜悦色地道:“青娘,你在此处稍等,我将贺大人送出去就回来。”
他回头对贺兰舟道:“贺大人,请。”
贺兰舟的目光停顿片刻,抬脚往前走。
待走出去好远,他迫不及待地问:“祁大人,温姑娘是你的妹妹?”
“正是。”祁文谦道:“近日才找回来。”
那些家事不便与外人提,好在贺兰舟也无心多问。
“祁大人可还记得,方才我与你说过,家乡那位曾资助于我的善心小姐?”
“记得,她……”祁文谦顿了顿,忽然想起这位同僚的家乡,他诧异地抬起头来:“难不成……”
“就是方才的温姑娘!”
贺兰舟已走到忠勇伯府的大门,他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晴空碧蓝如洗,亦如他高中状元打马游街那日,此时此刻,心中也亦如那日般春风得意。
他转过身,朝着祁文谦拱手:“祁大人,我也想请祁大人说一门亲事。”
祁文谦尚且还有些没回过神来,就见眼前年轻俊朗的状元郎眉眼带笑,“可否请祁大人将令妹将嫁与在下。”
祁文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