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当事人都不在乎,就显得旁人有点多事了,更有甚者,还有人觉得这小两口不识好人心。
等晚上闲磕牙的时候,就有人说了:“如今不一样了,人家在城里挣大钱了,我们这些老一辈说的话都跟放屁一样不被人当回事了……人呐,就是不能忘本,乡亲们再怎么没出息,那也是打小看着你们长大的长辈……”
这年头真是谁都能充长辈,那一套一套说的,活似两口子有多忘恩负义似得。
其实说实话,老太太这些年带着孙女是让乡亲们帮衬不少,但也没亏了谁家,谁来帮忙了,别的没有,管肚子还是可以的,只是孤儿寡母的藏拙罢了。
再者说,真是那长辈的,交情自然好着,其他的就是仗着年纪大来指手画脚。
更别提周意他们做生意之后,大多数能用上的,也都优先挑选村子里,算是顾到情分了。
可人就是这样,你越是不跟他们计较,有些人就越是爱拿腔拿调。
周意也干不出来那种故意叫人白费辛苦的事,只跟几家嚼舌头最厉害的说了,“大叔婶子,我们在县城开的店也就是小本生意,今年这一批红豆收完了,明年咱就不收了,也不耽误你们种庄稼。”
那家人惊得眼珠子都瞪圆了,“咋就不收了?”
“生意就那样,货多了也吃不下。”周意直接说道:“本来今年就不打算收的,毕竟村子里到县城那么远,也挺费事的。但是我想着乡亲们伺候这些也不容易,今年的收完了,明年你们不拘种什么也都能合理的安排。”
“那不能啊!你不收了,我们咋办?”那家婶子拉着周意的袖子不让走,“周啊,都是乡里乡亲的……”
可您背地里那套狼心狗肺的说辞也没见着有什么乡亲情谊啊?
周意一点也不心虚,当初收东西的时候就说好了,质量要有保证,如果不收了,那也会提前通知,不会等人家谷物打下来之后才说不要。她要真是那心狠的,这一批的都不会要。
既然当初都同意了的,现在说也是合情合理。
因着这个事儿,这几家背地里的话就越发的不好听了。就是其他几家,也由两口子上门一一去说了,明年收最后的一年。
大多数人家也没什么不高兴的,反正都差不多,经济越来越好,地里的产出总归是有需求的,不愁卖不出去,只是没那么省事罢了。
弄到最后,也没人上门来说什么了,毕竟人家不买东西的话,难不成还能硬塞?
而等到了深秋,豆子婶还跑了一趟县城,到儿子家就说了,“最近过的咋样啊?”
“还成吧。”徐工一边把豆子婶带来的山货整理好,一边抬头说,“搁我这儿住几天陪陪您大孙女?”
豆子婶摇摇头,然后说了,“我就是过来跟你说一声,离得远,你爸要是还折腾就随他去,别瞎管。”又问了,“你们还打算生孩子不?”
“这个不着急,好歹等一一大了再说。”徐工岔开话题,“我爸又怎么了?”
豆子婶一脸的郁闷,“我都不稀罕说他!”脸上是深深的嫌恶。
徐工停了手,坐旁边问她,“他干什么了?”
豆子婶也顾不得叫儿媳妇听见不好意思,大吐苦水,“……不知道发得什么疯!跟我说一把年纪了不要穿的那么花里胡哨的,还说我穿衣服要正经一点……还有什么跟老亲家成日碰面不妥当……”
周意眨了眨眼,这是有毛病吧?
“可不就是有毛病!”想想就丢人,“他不是跟葛大芬在一块儿吗?然后出去收废品的时候,竟然还跟人家废品站负责人的妈给搭上了,人家儿子给打到家里来了!”
要不是怕儿子被连累,她都不想把这糟心事说出来,“家里你几个兄弟都不让他上门,他自己屋不敢待,怕被人打,葛大芬也跑了,他还放出话来说上县城来找你……”
那谁敢接?
“您放心,我不招惹他。”徐工连忙给人顺气,“您别着急啊,气坏身子可不值当。”
豆子婶点头,“反正不能让他住进来!”主要是怕他惹事啊,一大把年纪的还勾三搭四的,在村子里也就算了,反正老徐家不怕被人讲究,可要是丢人到县城了,儿子一家还怎么做人?
徐工应了,所以在隔两天看到徐树根在附近转悠的时候就带他好吃好喝的吃了一顿,完了就把人送上车,“回去安生的过,别去招惹人家,人家自然也懒得搭理你。”
一大把年纪的,人家还真能把你怎么着?打坏了也是要赔钱的,人又不傻!
徐树根也没辙,这个最出息的儿子眼里没他,心里还寻思着回去看看能不能跟前妻复合。
这老头子的龌龊心思可没人知道,周意跟徐工把人送走后,一起去菜市场买了点河鲜,这两天一一闹着想吃鱼虾。
结果这饭菜刚端上桌,外头就有人过来找了。来人是隔壁铺子的老板,说是有新规定出来了,铺子里有些手续要重新办,趁着人家单位还有人在,赶紧的一起去办完了也省得一个人来回折腾。
周意往徐工手里塞了个包子,“拿着吃,要不我也过去?”
“不用。”徐工三两口咽了下去,然后擦干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