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把人送了回去。
豆子婶把小儿子拖到了床上扔着,还朝媳妇抱怨道,“这可真够能吃的,霍霍了不少东西!酒喝的都见了底儿,多浪费钱!”
话是这么说,脸上却有些高兴。
如今日子起来了,不缺那么点花生瓜子的钱,有人愿意跟儿子做朋友,她心底里也高兴。
不像以前在老徐家,人穷志气短,便是村里人都看不上自己的孩子,更别提做朋友了。那真是走在路上都缩头缩脚的,显得低人一等。
可现在自己小儿子才十七,满村里看看,这么大点的男娃子,谁有他出息了?
所以眼下看着,脸上倒是自豪的表情。
大儿子毕竟懂事能干,不需要她这个当妈的操心,所以小儿子就多看顾了些。
当父母的就是如此,越是懂事的孩子越容易被忽视。
在豆子婶这边,大儿子是那个能给她撑腰的,是顶门立户的男人,怎么着都不会亏了她这个当妈的。
可小儿子心境上比不过他大哥,本事也比不过,为人处事虽然眼下看着还行,但到底不如他大哥大嫂会过日子,她这个当妈的也就多操了一份心。
不说偏不偏的,至少吃穿用度上是一碗水端平的。
再加上徐工跟豆子婶本身也就是相处出来的一些情分,没有原本的母子感情,倒叫豆子婶觉得小儿子更贴心一点。
周意想着做人得有眼力见儿,便回道:“大过年的,也叫二弟高兴高兴,咱家不缺这点。”
她又不傻,可不会这么顺着婆婆的话来说。
那边东屋里,徐厂被老娘扔到炕上的时候就已经清醒了一些。又闻着自己满身的酒味,便起来,打算去厨房打点水洗一下,又顺手把外衣扒了下来准备丢到盆里。
习惯性的伸手先往兜里掏,也省的洗衣裳的时候不注意把兜里的东西给泡烂了。
可这一掏就发现不对劲了!
他钱呢?
他都攒到年底了,还特地盘算过,这两个月挣了六十多块钱,都搁身上放着呢!
打算等他妈回来替他存着起砖瓦房的,这么大笔钱哪去了?
手摸了个空,徐厂顿时吓得一身冷汗。
他大嫂转正后一个月才十五,六十块钱可不老少了!添一点都是小半年的工资了!
于是忙不迭地推开门,往西屋跑了过去,“妈!妈!我钱没了!”
“钱没了?什么钱没了?”豆子婶听到钱也急了,“是你这些日子存下来的钱?”
怎么就能没了呢?
那是多大一笔钱啊!有小六十块钱的!
明年再辛苦一整年,都能起个亮亮堂堂的砖瓦房!有了房子,往后说亲也容易。而且自家离公社上又不远,在这儿要是有个砖瓦房,就是想说那公社上条件不好的姑娘也不是不可能!
“怎么就把这钱给弄丢了呢?”
徐厂委屈的眼泪啪啦啪啦往下掉,到底也就是十七岁的大小伙子,又不如徐工这个伪十八来得稳重。
声音里带着哭腔,“妈,真就没了!六十三块钱呢!我打算晚上等你回来给我存着的,可现在没了!”
然后捂着脸,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虽然这其中可能是喝了酒放大了情绪的缘故,但更多的是舍不得这一笔钱。
起早贪黑的多辛苦啊,这还是自家大哥让着他才多分了点,要不然,他能挣到五十就顶天了!
“哭!你蹲着哭啥!钱没了就找啊!”豆子婶被他哭的立马就上了火气,牙都疼了起来,“赶紧的找找,是不是丢在哪儿了?”
“没有!”徐厂抽了抽鼻子,“我记得清楚的,我放在棉袄兜里了,特地贴着衬衣的内兜放的!”
“那咋就没了?”豆子婶不信,把他衣服拿过来翻,又叫儿媳妇在地上找找看。
结果还是没有。
“对了!你今天找了一屋子大小伙子回来喝酒的,谁叫你喝酒的啊?喝酒误事你知不知道?赶紧的去问问是不是他们!”
“咋可能是他们?他们不是那种人!”徐厂抹了一把眼泪,站起来看向周意,“大嫂,你给我说说话,绝对不是他们!”
又看向自家亲妈,“那几个都是老实头的,平常就是跟不熟悉的人大声说两句话都不好意思,怎么可能拿钱呢?而且他们喝的比我还多,一个个都没怎么喝过酒,哪还有那个心思?”
“那你说哪儿去了,难不成飞了啊!”豆子婶不信啊!
愣是觉得自家儿子是被人家的外表给蒙骗了,正要出门去找那几家问问,结果门一开,董甜妈趴在门上险些脸朝下摔下来。
虽然有些尴尬,但不妨碍她幸灾乐祸,“哦!丢钱了啊?”
“是啊,丢钱了,看热闹是吧?”能不能别那么没眼色。
她这会儿真不高兴了,见董甜妈大晚上的不睡觉还站在她家门口嗑瓜子,不耐烦道:“闪开闪开,家里人着急着呢,没空招待你!”
“你赶紧回去给你闺女准备嫁妆要紧!”
刚说到嫁妆两个字,匆匆赶过来的董甜面色一白,赶紧的把她妈往回拉,“妈,你干什么啊?家里那么多事儿,碗筷还没刷呢,你怎么就这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