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送到了公社的医院上。
医院里。
豆子婶拉着徐工的手在哭:“……大郎啊,妈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啊!”
大队部的也有跟他徐家不对付的,那老不死的这么大把年纪了还去借钱,到时候不得她来还?
可她跟自家那男人也没本事,到时候还落在孩子们身上!
凭什么啊?
知青院那么好的地方难道她不想要?
可是家里穷,她巴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分来花,哪里舍得?
结果那老不死的就真舍得,为了她大孙子,那是什么丧尽天良的都肯干!
徐工脸色阴沉沉的,拍了拍豆子婶的手,“妈你好好休息,回头我叫周周中午来看你。”
豆子婶立马就不哭了,“我歇会儿就回去了,周周那里是铁饭碗,可别叫领导不高兴。”
徐工点点头,到学校那边给周意说了一声,不到二十分钟,周意就提着罐头来了医院。
豆子婶心情总算是好了点儿,好歹未来儿媳妇也是贴心的。
但是这么贴心的儿子跟儿媳妇……她只要一想到孩子被徐大修那混蛋给坑了,她就气的恨不得跟他拼命!
周意请了半天假,结果说了没两句就叫豆子婶撵走了,“婶子知道你是好孩子,但你那工作要紧,先回去啊,晚上婶子找你说话。”
又抹了下眼泪,“好孩子你放心,婶子不叫你们吃亏的!”然后吩咐徐厂,“把你周周姐好好送到学校。”
这头人都走了后,豆子婶跟徐树根又发了一通火,然后躺在板车上叫他拉回家了。
回家后就看到徐大修脸肿的妈都不认的躺在地上叫唤,徐奶奶在屋里不停的叫骂。
这会儿,就算是他亲兄弟也恨死他了。
徐路三言两语的就把事情给说明白了。
也不知道徐工怎么办到的,反正就是把人打了一顿,拎到大队部那边没多久,债务就由徐大修自己抗了。
“没人惯他这臭毛病!”徐路都快气的也上去动手了,没这么可着自家亲兄弟坑的!
徐奶奶还在叫骂,豆子婶面无表情的去做饭,屋里的徐奶奶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儿媳妇喂饭,气的又骂了起来。
一家人吃的心不在焉,徐树根咬咬牙,自己进屋给亲妈喂饭去了。
只是一进屋,那股扑面而来的味道险些把他熏晕过去。
迟早要分家的,分了家了自己还是他们爹,哪边有个难处什么的自己也能瞅一瞅。
然后起身,进里屋去把这些年的借条都给拿出来,“这是爸妈的医药费,算上我们的,六份均等。还有我跟孩子妈以后的养老,几个孩子每年给四个老人嚼用的口粮就成了,生了病就均摊……”
这可了不得!
兄弟几个脸都绿了。
也是,爷奶都是亲的,那没办法,可是父母养老……
徐大修不可置信的看着亲爹,“你们还没到要死的地步呢?这就要养老了?”
徐树根也是被大儿子这话说得心寒,当下就压着把家给分了,“……现在还住在一起,老大你直接去老知青院,老二老三,你们宅基地上屋子盖好后就搬出去,老四在对面院子,老五跟着我们……”
徐大修冷笑:“好打算!把我们这些碍眼的都挤兑走了,再叫我们出钱给你养儿子?”
豆子婶一点儿也不心虚,这些年她给前头仨贴了多少钱进去了,既然都不领情,那就把那些先还回来再说。
她不占老徐家这个便宜,等到她觉得自己付出的回头了,叫她收他们的东西她都不会要!
到了晚上,徐树根把账面摊开,“现在你满意了?”
满意?
合着你爹娘的账单自己没本事还,摊出去给儿子是为了叫我满意?
“我满意什么我?”真要是满意,你自个儿还!
豆子婶懒得跟他掰扯,跟这男人这辈子就这样了,她才懒得多想叫自己瞎糟心。
徐树根心说着老婆子怎么还不知足,但如今且得靠着她,便问道:“那老二老三那边你怎么说?”
后头俩是不会亲自己了,前头仨里,老大得罪死了,最起码老二老三得缓和一点吧?
豆子婶嗯了一声,“我能咋说?老二要娶那邓家的关我啥事?他自个儿乐意,或者有本事叫人女方乐意就成!老三那儿也用不着我管,我说了,你其他几个儿子都自己想法子去!家都分了,我还多管那闲事?”
开什么玩笑,她现在就得把这死老头子在老屋给定死了,反正她小了他十来岁,看谁熬得过谁!
自己要是跟儿子走了,好歹能帮着小两口洗洗刷刷带带孩子,可他呢?
过去可那就是一爷!
谁耐烦他过去辖制儿子啊?
她先蹬腿算她输!
而且她还得给大儿子准备新婚的棉被来着,谁有功夫管他们?
-
窗外。
徐铁静悄悄的离开了,然后找上了自己三弟。
“老三啊,你说……我要是同意我第二个儿子跟着邓家姓,玥玥会不会愿意嫁给我?”
徐路像是看傻子似的看自己二哥,“你说这话就是不想入赘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