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要证伪这点就很简单了。
——让外出搜查的二号搞清楚三号的前同事们到底会不会、会因为什么原因死亡。
“而且,如果三号确实是孤独幸存者的话,事情就麻烦了啊。”善子叹了口气。
三号已经眯起眼睛,他已经逐渐失去了对这店里任何一个人的尊重:“请不要把别人能活下来这种好事用可惜的口气来说好吗,老板娘。”
善子摆了摆手:“不是这么回事啦,三号你能活下来我是很开心的。”
“……我还没死呢。”
头顶天线的老板娘坐在吧台后,以手撑着自己的脸:“能成为孤独幸存者的话,首先就代表这里会有一次大规模的、涉及到很多人的灾害吧?”
辞职、从会社提供的单人宿舍搬出、然后是再也不搭乘的通勤列车——做到这些事情的三号活下来了。
反过来说。
“虽然范围可能要比那个小,但是,也就是说,那个灾害是把你这家伙的前会社、会社宿舍楼、通勤列车全被一网打尽的事件啊?”二号啊了一声,他没那么关心陌生人的死活,语气里只是有些对‘奇观’的感叹。
善子看了一眼二号那个中立派,没有评论,只是点了点头:“灾害的最小范围是会社吧,运气好可能是火灾、集体食物中毒之类的,三号之前的会社在涩谷?”
“嗯、中央车站附近的中型出版社……”店员点了点头,然后对善子之前的未竟之言起了好奇心,“运气差点的话?”
“和你相熟的人里完全没有幸存者的话……天灾之类的吧,那就绝对会牵涉到整个涩谷区了。”老板娘思考了片刻,“所以,我想让二号去搜查一下其它灾害的可能性。”像是火灾安全隐患、事物卫生状况、近期旅行集|会计划、建筑结构安全之类的。
如果这个搜查无果。
她想让二号能想办法带一个前同事带到店里——让自己绑上红线看看。
*
不过在二号完成搜查之前。
这些说法也只能停留在计划层面——善子打量着今晚的梦境,好歹终于不是废墟了——再多看两个满是废墟的梦境的话,她就真的要开始怀疑世界搞不好是要毁灭了。
她发现自己站在某个城市的背街小巷里,这里应该是商业或是经营用的街区背后,仅能供摩托车前进的巷子两侧都是最矮四层,最高七八层的商用建筑,因为看不到明显的地标,所以善子也不太确定这是以现实中的哪里为蓝本的地点。
顺着头顶狭窄的一线天空打量梦境里的空间,应该是偏向清醒梦的梦境。
而四周也没有明显能指示时间的景物,温度倒是不冷不热,肯定不是冬天。
……要是术式没出现变故的话就好了。
时间肯定不会超过十天。
现在连这个未来发生在哪年哪月都不清楚了。
边上后巷的墙上就是眼熟的红木门,善子站在红门前,用想象出来的小刀划破了自己的手心,抹在胳膊上,已经构造出了指路的红线——她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了片刻存于梦主心中的执念。
[不能被发现,得到点数。]
又是听不懂的执念。
“……”像是被抓着疯狂做试卷,但一个答案都没被给予的女主播叹了口气。
算了,还是一会儿跟着红线探索一下情况,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吧,总不能是因为考试或是竞赛突发的心肌梗塞?不能被发现是因为在作弊?
不。
因为这种事情死掉未免也太儿戏了。
而右下角的气泡早因为她的沉默而堆满了各种询问——
灰白色气泡是梦主,她在了解这里的情况之后早改了昵称——估计是方便识别自己吧,梦主以自己的蝎子尾巴似的马尾给自己起了名字。
[漂亮毒物:那个,所以——现在柠檬挞小姐就要用我的身份去找……那个,我的死因是吗?我们现在就要去吗?]
[砂糖酱:……你呆在原地做什么?]他的气泡看上去有些不耐烦,又短又碎,但估计和他那被善子前几个梦瞥见的强度和天分相关,砂糖酱明明只是个高中生,对于术式的理解却比他的年龄看上去深很多,[哈,是取用的传统信仰里属于联系的注连绳和红线的概念来加强术式吗。]那应该是他看见善子使用术式时候的评论。
他像是把善子当成了一个有趣的谜题,或是觉得拆穿她的‘把戏’会引来善子的着急,又或者什么都没想——只是单纯地像个爱炫耀的小学男生。
[砂糖酱:以血染色?构造?加茂?你这到底是什么开发思路,这样来肯定会受到自身血液储备的限制吧,你是笨蛋吗?]
[砂糖酱:喂,把人叫来又不理人的家伙。]
[啊,上次也看到过这个红木门呢,看来是梦境起点的固定设定?]这是拜金女郎,她似乎并不着急,在发言之后就任由气泡放置在那里。
善子瞟了一眼聊天框,还有四个人没有说话,虽然以现实的情况来说沉默的人占多数,但是沉默凝视本身就带着微妙的窥探和潜在的恶意,这些不说话的观众总让她觉得有些在意。
——但工作优先,猫眼女主播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