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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官(1 / 2)


据拜格说,祭祀这种庄重的活动往往要举办一个月,不过只有月头才会邀请他们的少祀官进行主持,之后便是由族里的长老负责。

温苗倒是对拜格口中的神官来了兴趣,他从背包里拿出特地用来摄像的机器设备,一脸兴奋地跃跃欲试。

拜格向来和汉人打过交道,也了解他们带来的各种器械,见状便稍微收敛了笑,“拍摄器材允许带入寨中,但是有一条规定,我们寨中的少祀官是不允许被拍摄的,并且在寨子里的考察过程中,是不能够出现关于他的相关记录。”

拜格的声音从蠕动的唇缝来蹦出来,他脸明明还是逸着笑,却透出一分不祥的不客气和威慑:“一、个、字、都不行哦。”

温苗被他的话吓唬住了,托着相机的双手僵硬着,瞿枫脸上拱着讨好的笑对着拜格道:“您放心,我们过来做研究的向来最守规矩的。”

不知不觉中就将周遭生硬的气氛化解大半,郁秋冷眼旁观瞿枫那时时刻刻为温苗出头的狗腿样,不禁偷偷弯起嘲弄的笑,他正以为没人能察觉时,垂下的发笑视线不巧正与傅又驰的目光对上。

对方用一种缓慢又意味深长的眼神凝视自己,让郁秋唇畔的笑淡了下去,他不自在地将身上的衣服拢紧了些。

“到了。”拜格将他们引到祭坛的地方,呈大圆形的坛边挤满了乌泱泱的人,恍如一群黏在融化糖块上的黑蚁。

他们紧凑有序鸦雀无声,就连脑袋也始终维持着一个动作,脖子抻长往前紧巴巴地瞅着,蛇一样诡秘和奇怪,视线更是不肯挪动一份,带着谵言般的狂热和疯燥。

里三层外三层地团团围住,将里面的场景堵得苍蝇都飞不出一只,郁秋身高中长,可现在即便踮起脚也探不清里面的情景。

直到瞿枫在这无比死寂般的环境下,犹如被这种奇异的场景给吓到似的,白痴般明知故问说:“他、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倏然的声音就像是热锅里溅入的一滴水,围观的寨民闻声一个个的转过脑袋,用一双双黑沉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郁秋他们。

也许是因为祭祀的缘故,寨民的脸上涂抹着特殊的颜料,眼睑用鲜红的东西抹上厚厚一层,而两颊用类似乳白的汁水涂满了整个腮边。

乍眼一看,与其说是在举办祭祀这种庆典的活动,倒不如说是驱魔来得更加妥当。

拜格对着其中一个仿佛领头的寨民低语,他说的话是苗话,郁秋对这种语言了解并不多,恍如听天书一般,但是却能从拜格的动作明白他是在简单介绍他们几个。

寨民听着拜格的话,脸上见到陌生人的不虞和生硬完全消散了大半,他用着生苗话对拜格比划着什么,对郁秋他们终于流露出欢迎的笑意来。

“他刚才是在说什么?”平常一贯沉默的郁秋此刻却突兀地问向拜格。

“他是我们族中的长老,表示欢迎你们的到来。”

拜格的话却并没有让郁秋消弭那阵不适,他正回想起以前老师经常说起的区域排外性,这个名词似乎与对面长老上明晃晃的笑意分外的格格不入。

怪。

还是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古怪。

这种荒诞到令人不舒服的感觉从踏进山中就没消停过,他不清楚是不是自己最近太过疲累的原因,还是自己小题大做的缘故。

“我的天——”温苗惊艳的低呼声吸引了郁秋的注意力。

他扭过头望去,只见自己同行的伙伴纷纷怔在原地,眼珠子仿佛要脱眶似的睁着,幽黑的眼瞳笔直地如同被钉在前方,每个人眼中的惊奇和仰慕更甚要化成水滴出汁来。

悠扬的号声扬了起来,围堵的寨民如水一般分流开来,露出一抹荡魂摄魄的白,随着那阵清泠泠的银铃声透了过来。

郁秋终于明白,为什么温苗这种向来眼高手低的人会目露失魂,而傅又驰这种风头更盛的天之骄子怔在原地,被攫住全部所有的注意力,而那群围堆着祭坛的寨民又为什么满是驯服和遵从地傻守着。

银铃声唤醒了郁秋的神魂,他漆黑的视网膜里满是来人的映影,手执锡杖的神官身着金线交织的盛服,桃花眉眼,银发黑眸,面容绮丽妖治,一身气质尤甚霜雪,仿佛真的就是从天上降下的神祇一般。

他双眸淡漠地看向前方,每一个动作都优雅高贵得令人难以模仿,冷白的手指上缠绕着晶莹剔透的串珠,红嗜血,透着冷意。

扑腾——

扑腾——扑腾——

绝无仅有的珍宝——

郁秋恍然间觉得心尖上狠狠地颤动几下,裂开后添了什么东西后又被人一针一线地缝合上。可他只敢看上一眼,就带着如影随形的自卑垂下了头。

今天实在是不顺利,他整个人都丑极了,衣服上碰到污秽泥点干掉后更是黏在上面,与对面不沾尘埃的一身白更是相形见绌,头面也糟糕透顶,不知道脑门上的黑发有没有遮住额头那道可憎丑陋的疤痕。

他脸上罕见带了几分慌乱的去整理,可那貌若山神的神官就径直从自己面前走过了,冷漠,疏离,无欲无求,让郁秋为自己刚才的行为产生一瞬的羞恼和窘迫。

耳畔剐来一声轻哂,是瞿枫撞见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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